梁謙見到商震把煙桿一丟,三步并兩步,搶步出門。
他心中大驚。
大管家的煙桿子,就好比是劍客手中的長劍。
要知道,這大管家的架子那可是大得很,有時候他是故意擺架子,叫人感覺牧場威嚴,之后拜客再與場主談生意時,他還能做一個惡人。
前兩天碰到李閥與瓦崗寨的人,大管家一樣吞云吐霧。
這會兒,怎么連架子也丟到一旁了
梁謙趕緊追了上去。
他來到中堂時,婁若丹已經幫忙奉茶,大管家與平常的表情很不一樣,正和顏悅色坐在那周公子身旁。
“周公子,你來得太突然,商某連個準備都沒有。”
他歉意一笑,掃了婁陳二人一眼。
二人只當沒瞧見。
“上次還要感謝公子在南巢湖莊援手,化解我牧場一場大難。”
“哦,那倒沒什么。”
周奕把茶杯放下:“這次造訪也是突然起興,想到上次場主說要請我喝酒,正好兩位幫主要回來,就順路來了,多有冒昧。”
婁陳二人心中閃過感激。
雖說他們請周奕來此是為了解牧場之難,到底沒有經過場主準許。
商大管家心道原來如此,又推手笑道:
“周公子乃是我牧場最重要的朋友,任何時候來山城,我們都歡迎之至。今次匆忙,實在怠慢。”
大管家很客氣。
周奕能感受到他的善意:“今日天色已晚,明天我再去拜訪場主,就勞煩大管家知會一聲。”
商震猶豫了一下,道:
“我家場主此時.心情不太好,我現在也不敢去打擾,待明日上午,商某再去通報,周公子需得多等一時。”
“哦,場主因何事煩擾”
梁謙站在一旁,心說你問的這樣直接,大管家怎會相告。
可商震卻更直接:
“場主見過了李閥、瓦崗寨兩家,李閥來人的態度還算不錯,那蒲山公營的人就極為可惡。”
他冷笑一聲:
“李密的兒子還在做春秋大夢,言詞不敬,把場主惹惱了,若非竟陵生亂、四大寇的人在西側活動,又多有武藝高強的賊人打上牧場,早將他們攆下山去。”
周奕點了點頭,略微沉思:
“四大寇中,應該沒有牧場對付不了的人吧”
商震面露一絲忌憚:
“按照常理來說該是如此,但前些日子被我們打退的人中,恐怕有武學宗師。”
周奕又追問幾句,商震也是一頭霧水。
想到在竟陵城碰上的那人,周奕知道此事不簡單。
不再多聊,只道明日見過商場主再說。
等商大管家親自將人送出門,梁謙再也憋不住了。
“大管家,您怎么”
“我的態度很怪,不像是在談生意對嗎”
“是的,您這次太實誠,有問就答,與尋常大不相同。”
“因為他對我牧場有大恩,且不是來談生意的。”
商震在梁謙驚異的眼神中,不知從哪又掏出煙桿吞云吐霧:“牧場的危機,也許這位周公子能幫上大忙.”
梁謙還想細問,商震已快步返回。
周奕沒有住進那棟招待外客的氣派木樓。
被陳瑞陽安排在靠近內堡,一處不太奢華,卻相當雅致的閣樓中。
在二樓,可以俯瞰山城夜景。
夜幕完全拉下時,陳瑞陽再度造訪,他拿來了訪客名單。
這名單在牧場內部不算秘密,卻從不外流。
周奕一眼掃過,可謂是又驚又喜。
陳瑞陽又將自己在山城中打聽到的具體情況悉數告知,等他走后,周奕把名單燒去,心道場主這次真不容易。
楊廣南下,往日那些生意人也開始不講規矩。
飛馬牧場誘惑太大,自己得不到,也不能便宜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