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走”
小妖女面色一變,將周奕朝身后輕推。
這時一道人影已落在院頂屋脊之上,她著一身淡彩衣衫,青春無限,看上去只比婠婠大幾歲,半掩輕紗,流露醉人風情。
而她渾身散發的氣勢,卻叫人怎么也捉摸不透。
屋頂上的積雪不知什么時候粒粒分明,在一陣空間波動下飛上天空。
西風怒卷,飛雪朝著院中灑將下來。
在刺啦刺啦聲中,周奕身前的爐火被瞬間打滅。
“師尊。”
婠婠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一般,目光有些躲閃,又朝一旁的周奕道:
“我與師尊有話要說,你不方便聽,先走吧。”
陰后沒有說話,她盯著下方兩人。
此時風雪盤嘯,天魔力場已似活物,變幻萬千,只等眼前青年后退,她瞬間便會出手。
嗯
卻見站在自家徒兒身后的青年將她朝后一拉,站上前來。
“陰后實力大進,可喜可賀。”
“你為何不走”
“因為我隨時都可以走,放眼天下,已無人能將我留下。”
陰后一聽這話,斜插入鬢的秀眉微微一蹙。
不見她動手,恐怖的空間力場已在無聲無息間鋪滿整棟木屋,那種空間塌陷的感覺,叫人使不出任何力道。
然而.
周奕身邊的空間卻反向壓縮。
這股力道雖遠不及坍塌之力,沒法扭轉。
卻在極為危險的空間波動下,撥開一個空隙,讓他自如來去。
腳尖一點,便上到木樓之頂。
在天魔大法之下能如此從容的,天下間唯有他一人。
陰后心感詫異,他這法子便是自己的愛徒也不會,更不可能教他。
能使用此招的,只她一個人。
“你從哪學的‘玉石俱焚’”
周奕笑著解釋:“上次在隆興寺陰后親身示演,我正是在那時悟得此法。”
“確實有些天賦。”
祝玉妍忽露嚴色:“你輕功雖高,但本宗主若要追殺,不見得你就能逃掉。”
“陰后此言差矣。”
周奕朝江北一指:“我只需躍渡長江,無論入哪座城,都能自保。”
婠婠心道一聲糟糕,他把話說得太直。
一旦師尊追殺起來,那可是沒完沒了,兩邊的仇就結大了。
她越過風雪,兩步閃到陰后身邊,聚音成線說了什么。
陰后眉頭皺得更深,卻把周奕方才的話瞥開,又朝他問:“太平道老天師呢”
周奕搖頭:“家師自從北上尋訪寧散人之后,我也許久沒見他,不知他老人家云游何處。”
這是大實話,周奕自己還想找角悟子師父問問呢。
陰后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,又朝江北望去。
“你在九江城中殺人,可知曉把我陰癸派的人也殺了”
“陰后說的可是那一僧一尼”
祝玉妍沒答話,只是平靜地凝視著他,她的眼睛無比深邃,極易讓人沉淪下去,像是精神上的黑洞,天魔大法已是無處不在。
周奕卻平靜注視。
他自悟變天擊地之法,盡管陰后的精神偉力十分恐怖,可一到他身上,立刻就被天頂傾瀉下來的元神之力打落。
兩人無聲交戰中,周奕緩緩說道:
“那惡僧艷尼乃是窮兇極惡之徒,害人無數,叫旁人曉得他們是陰癸派的人,反倒辱沒了祝宗主的名頭,不如殺了清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