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父忙於堡內之事,范幫主與奉盟主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,但事關盟友,還是派我過來瞧瞧。”
解文龍沒有說清楚,但蓮柔已猜了個大概。
畢竟,他們前幾日才去到獨尊堡,大致明白解暉的態度。
故而對解文龍的到來感到好奇。
此番看來,解暉並未變卦。
羅渡設與蓮柔看向奉振幾人,變卦的人,乃是巴盟。
否則,獨尊堡與巴盟聯合在一起,就足以確定巴蜀風向,只憑川幫一家,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。
可惜事與愿違。
解文龍正準備打聽西突厥的人為何在此,忽然背后一寒,鄭縱扯了扯他的衣擺。
解文龍聽到異響,轉過頭來,瞧見了恐怖一幕。
霎時間,樓宇下也人影晃動。
蓮柔、羅渡設等看戲之人,全都退到一邊,以免被誤會成與川幫一伙。
遠空迭云,一道悶雷生於層岫。
初若萬轂行地,轆轆自西南來,漸次迫近。
黑云陡然壓低,成都其他地方還在下雨,可落在川幫總舵前的雨絲卻仿佛停了下來。
來了!
川幫、巴盟一眾高手,全都朝入口望去。
“嗖嗖嗖!!”
一道道黑衣人影極速落下,與之相對的,還有一口口詭異黑棺。
這些真魔樣貌各異,用的武器也是五八門,但練武之人,一眼看去,便知他們的精氣神處於極度高昂的狀態。
他們立在棺槨邊,全然無視川幫內的大批人手。
從他們每個人的眼中,都能望見深不見底的深邃感,雙目就如同黑淵,而他們則是沉浸其中,想從深淵下打撈靈性,獲得武道極致秘密。
這種脫俗樂趣的集體出現,竟有種莊嚴神圣之感。
魔門兩派六道,唯有這邪極宗最詭異。
除了那難以抵御的魔煞,更有叫人看不透的武道執著。
不過,沒有人敢小看這些真魔。
其中不少人都是一郡最強者,在桎梏多年、苦修無望之后踏入棺宮,天下武人奇多,自不缺乏癡武成狂之輩。
甚至,還能看到一些位列奇功絕藝榜的高手。
成為真魔之后,逼近武道宗師的大有人在。
只在數年之間,邪極宗便成了當之無愧的魔門第一勢力。
眾人仔細去看,這才發現川幫總舵入口的雨絲,竟是被這些人聚在一起散發的氣勁逼退,無法落下。
這時五名真魔抬著一具朱紅色的棺材出現。
“轟!”
空中又一道悶雷砸下,好像劈在那口朱紅色的棺材上。
那棺材像是自動豎立,跟著人影一閃,模糊到眼睛追不上,再定睛一看,一道著樸素僧衲的矮胖人目跳鬼火,腳步輕盈地懸停在棺材上。
他一出現,在其周圍的光線都仿佛變暗不少。
一層可怖黑光如同實質一般隱隱綽綽繞他周身,正是叫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魔煞。
尋常真魔的煞氣都不好防范,更何況是這位棺宮主人。
周老嘆的眼睛慢慢從川幫四周掃過。
他看到了西突厥的蓮柔公主、羅渡設,這兩人只是看他一眼,立刻移開目光。
接著又掃過巴盟、川幫的一眾首領長老。
沒有人敢頂著精神壓力與他對視,只是掃過一圈,便等於確定,在場沒有任何一人是他對手。
這等霸道無禮的手段,叫人氣憤又無可奈何。
范卓等人瞧見。
周老嘆身邊另外三口棺槨上,又出現三人。
一人著宮裙青春靚麗,她手持骨笛,媚惑無限。
一人頗具行為藝術,懷抱獨腳銅人,目色冷傲。
第三人衣著齊整一絲不茍,他面容鐵冷,正手持白布擦拭一把巨大剪刀,將上面沾著的雨水擦乾,對自家兵刃愛護已極。
只不過,他的眼睛沒看范卓,全瞧著蓮柔公主身邊的羅渡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