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途,又被他叫停。
“怎么還有話要對老頭兒說”
“不是。”
商秀珣凝目看他,等他后話。
“我們去看看你娘。”
她微微一窒,點頭道:“好。”
商秀珣領他去到后山上一處較為僻靜所在,距離對崖的飛瀑更遠。
出黑是老手藝了,周奕在墓碑前,可以說好長一串不帶重復的祈福詞。
灑上老魯的果酒,拜了幾拜。
接著,又對這位素未謀面的上代場主念叨著本代場主的好。
說她儀態萬方,芝蘭玉樹總之是一頓夸。
美人場主每次來到這里,總懷著無限傷感,今次,頭一遭露出笑容。
她推了推周奕,將他拉走:
“快別說了,我娘馬上要誤會你‘油腔滑調’。”
美人場主將懷中的一壇酒遞給他,她空出一只手,挽著他的臂彎,語氣更顯親切,一路問他想吃些什么。
周奕想了想,有個好提議。
商秀珣露出驚喜之色,又頗為猶豫:
“這這不好吧,豈能讓你做這些。”
“快快快,別耽擱。”
周奕笑著催促,毫不在乎。
接著,他們一道前往內堡中的廚房。
等商秀珣尋個理由把人支開,周奕親手治菜。
他打算復刻在偃師吃到的柴氏燕菜,雖說沒有木道人打造的傳說中的廚具,可他的天霜寒勁,當世找不到第二人。
故而.
一番忙碌之下,趕在天黑前,真被他做成了那道燕菜。
美人場主顯是有過加練,她做出數道精致小菜,作為輔菜,不搶周奕的風頭。
找來食盒裝好,一道返回之前用飯的翠煌閣,上到四層。
冬日天黑得早,翠煌閣已是最高處。
有一點點西風也不打緊,燈火初明暖愈濃,正好欣賞飛馬山城的冬日夜色。
唯一遺憾的是,與那些大廚相比,他們的技藝還差得挺遠。
“秀珣,是不是很失望”
“怎會呢”
她指了指周奕所治之菜:“其實沒那么差,只是你自己要求比較高。”
說著說著,商秀珣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顯然是安慰人的話。
不過,她很高興也是真的:“吃東西的時候需要看心情,若沒興致,任何菜色都會失去滋味。這將是我久久難忘的味道,它可是你親手做的,旁人比不了。”
話罷,她鳳目瞇成一線,有個微笑弧度。
“我想起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”
美人場主才應一聲,人已經從座位發生移動,任憑他將自己抱坐到腿上。
雖然此前有過親密接觸,畢竟隔了好長一段時間。
商秀珣的心跳加快了一些。
“秀珣,酒呢說好的甜酒呢”
“這不是嗎”她理好思緒,指了指桌上的六果釀:“這果酒難道不甜”
“不是不甜,只是和你上次說的不太一樣。”
“一樣的,你記錯了。”
美人場主說話時,羞赧之色在眉梢眼角暈開,如染霞光,那雙明眸早沒了尋常待人時的清冷。
周奕就望著她,不說話。
商秀珣將桌上的玉盞捧來,雙手湊到他面前,笑道:“奕公子,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