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...!”
王伯當想罵人的,又住了口。
“你見過天師?”
“是的。”
魏徵隨口將那晚的事一說:“他與李密完全是兩種人,一個走的是邪路,一個走的是大道。”
“南方的消息你也聽到了,難道還要讓滎陽處于戰火中嗎?”
王伯當嘆了口氣:“我該怎麼做?”
魏徵道:“哪怕天師要殺你,你也該做點有意義的事,軍中大多數人還是聽你的,先調軍,按照我收到的消息,把那些要惹亂子的人提前殺掉。”
“你在滎陽待了這麼久,吃了百姓種的米糧,該為他們做點事。”
“如此一來,你以后死了,他們會說王伯當是條漢子。”
“做不做?”
魏徵凝視著他,王伯當朝天空看了半響,又朝魏徵點頭。
魏徵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,感覺這漢子還沒有蠢到家。
這一下,正拍在王伯當的傷口處,疼得他咬緊牙關。
魏徵雷厲風行,在王伯當的配合下,從白日一直殺到黑夜,李密那些『瘋掉”的親信還有其背后的江湖勢力丶異族勢力,全被清除。
沒有王伯當配合,他真的做不來。
這一殺,又是數千人頭。
魏徵自己都感到后怕。
深夜,兩人來到李密府上,魏徵就著月光,打井水洗了一把臉。
“其實,我也被李密騙了。”
魏徵擦著臉上的水漬:
“當初李密對我說,只待天師收復南方,滎陽的布局便失去意義,他的親信會撤出此地,將滎陽拱手相送。”
“如此一來,與民無犯。”
“但不知什麼原因,他的親信毫無撤出的打算,反倒醞釀起險惡計劃。”
“若沒有外力相助,我倆都將成為千古罪人。”
魏徵搖了搖頭:“這次要多虧了你,否則,天師一定以為我說話欺騙他。”
王伯當忽然笑了:
“怎麼,你魏徵也有怕的時候?”
魏徵道:“我倒不是怕死,只是可惜了。
“我還有很多大志沒有實現,若新朝建立,我想當一名諫臣。”
“諫臣?”王伯當又笑了,“那和找死有什麼兩樣,你沒聽說他心眼小,到處尋人算帳嗎?”
“非也。”
魏徵笑道:“此乃新君之智,凡事師出有名。”
王伯當為之一愣,他自覺沒有幾日可活,說話很是隨意:“你這分明是詢詢阿之詞,諫臣當不了,溜須拍馬乃是好手。”
“你懂什麼?”
魏徵道:“你仔細回想一下,他殺戮雖盛,但殺的都是什麼人?”
“若真是小肚雞腸,徐世績能活嗎?或許那天晚上,我已經被殺了。”
“我反倒覺得,這位新君是位襟懷灑落丶恢弘大度的仁者,還體恤于民,難得得很。也許正是這樣的心態,他的武道境界才那般高。”
“嗯,一些小毛病肯定是有的,只是我與他接觸的少,不太了解。”
王伯當聽罷,不禁想起當年在雍丘的事。
藉此時機,開始與魏徵訴說。
兩人一直聊到天明,魏徵這才搞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。
他對王伯當說:
“如此看來,你死得也不冤。”
“放心,看在你這次幫忙的份上,我給你立一塊好碑,每年祭日,總少不了你一壺酒。”
王伯當朝他一拱手:“多謝魏兄美意。”
魏徵還想說話,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打外邊傳來,接著在兩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,一道白衣人影,正漫步走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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