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曰:“賢哉,回也!一簞食,一瓢飲,在陋巷,人不堪其憂,回也不改其樂。”
孔子說:“顏回的品質是多么高尚啊!一簞飯,一瓢水,住在簡陋的小巷子里,別人都忍受不了那貧困的憂愁,顏回卻依然自得其樂。”
此時,王賢好像聽到了王予安在默念。
云淡風輕,自言自語:“我也住在陋巷,過著簡單的日子,難道我就是顏回?”
搖搖頭,王賢呸了一聲。
心道你不愁吃穿,何時嘗過清貧的苦?
他想到當初在道觀的時候,身上只有幾枚銅錢的日子。
那會師父下山買酒還得跟伙計講價,舍不得多買一甕。
在他看來,只有那個冬天,他和師父過的才是最簡單、清貧的日子吧?
還有那風中一劍?
還有在桌前抄經。
哎呀,那些日子仿佛又要回來了。
唯一不同的是,眼下的王賢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窮人。
因為他的腰板,再也彎不下去了。
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,一片紫色的衣裳,如一朵離開枝頭的花瓣,輕輕地飄到了他的身前。
小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。
脆生生地喊道:“王賢,我的鴛鴦呢?”
王賢一愣,恍然間,少女站在石橋上,邊上還有一個白衣王予安。
那個笑他命若竹籃的少年,那條在河里游來游去的小泥鰍。
那個長得有些像王昊天的少年,跟在老頭身后,要買下自己抓住的小泥鰍......
那個被李大路背在身后,臉上失去了血色的少女。
臥槽!
電光石火之間,他感覺要瘋了!
難怪師父說自己的塵緣未了。
好嘛,你們一個個都跑到梧桐書院來等著我。
我只是想來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學生,這一回,倒是自投羅網了。
嘴角動了動,憋出一句話:“我說,大路師兄救的那個女人,去了哪里?”
“我哪知道?”
子衿跑過來坐在他的面前,手一伸:“你帶了什么好吃的沒有?我的鴛鴦呢?”
“鴛鴦還差一片云,別急。”
王賢想了想,將昨天買的牛腩取出來放在桌上,又倒了兩杯血紅的葡萄酒。
淺淺一笑:“王予安在聽先生講課,你竟然跑出來瘋,先生會不會氣死?來喝一杯酒,吃一塊肉吧。”
“啊?這是什么酒,好可怕哦!”
子衿抬頭咯咯笑道:“我說王賢,你這酒里不會有毒吧?”
“你告訴我那個少女去了哪里,我就告訴你有毒沒毒。”
“我不知道,你去問李大路。”
“好吧,酒里有毒,天下無人能解!”
“你敢害我,我毒啞你!”
王賢也不管她,自己端起杯子淺淺喝了一口:“我說師父啊,你又把我扔下不管了。”
子矜一愣,脫口說道:“白先生去了皇城,應該今天會回來。”
王賢搖搖頭,他自然知道師尊不在家中,否則他早就溜回去了。
哪有工夫,在這里喝酒吃肉?
不對,他是真的餓了。
昨天晚上,好像就沒有吃東西。
子矜端起杯子,淺淺嘗了一口。
跟著便是一聲歡呼:“這酒的味道怪怪的......給少爺留兩杯吧!”
王賢嘿嘿一笑:“不好,我怕毒死他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