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矜一時沉默起來。
王賢將手里的竹箭拿起來,對著陽光比畫了一下,看著上面的紋路,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。
繼續說道:“我現在需要時間,大路師兄也一樣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子矜想了想又問道:“他醒來之后,會不會跌落境界?”
王賢看了一眼黃紙上的風符,一邊回道:“這個,要看天意了。”
子矜想了想,問道:“老天又不會管李大路,否則他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了。”
王賢搖搖頭: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“好吧,我想知道你幾時能削好一枝竹箭?”
子矜蛾眉輕皺,靜靜地問道:“削好以后,你要做什么?”
兩人一個是皇城最神秘的少女,常年陪伴在王予安的身邊。
一個是梧桐書院的旁聽生,無論是過往的經歷,跟未來的變化,都注定了王賢和子矜無法走在同一條路上。
哪怕一同在書院修行,也無法互相參詳。
子矜甚至還沒想過要跟王賢分開,想過她以后會是什么樣子,她和王予安的結局如何?
甚至王賢為了一張風符,還沒怎么苦苦琢磨無數個夜晚。
她還沒有一點心理準備,王賢就要帶著李大路離開書院。
雖然她也知道這是先生和孫老頭等人,無法救活李大路的原因。
只是,她依舊有些難過。
只是,聰明的她并沒有將這難過寫在臉上。
而是悄聲問道:“一枝竹箭,怎么替李大路報仇?”
“昨天也許還不行。”
王觀看著她展顏一笑,說道:“但是聽了你這一番話,我感覺好像又可以了。”
子矜聞言,竟然怔怔無語。
干脆跑進了王賢的房間,趴在床上去想自己的心事了。
......
這一日。
有離開斷龍山的皇城修士,以及來自各地的天驕,長老。
跟之前司馬玨等人一樣,想要沿著長長的山路,來梧桐書院轉轉。
誰知轉到山門處,卻被一道法陣攔下。
無論是長老,還是皇城的天驕。
除了書院的弟子,竟然誰也無法踏進書院的山門。
有眼尖的女修士,看著山門外的一塊石碑,驚叫了起來。
“天啦,昆侖劍宗的天驕闖了大禍,書院禁行了。”
“臥槽,昆侖這是仗勢欺人啊!”
“誰說不是呢,他們在斷龍山上沒有找到寶貝,就跑到書院來撒野了!”
“好家伙,書院這是要跟昆侖劍宗翻臉了!”
“翻臉怎么樣,那也是昆侖弟子不爭氣!”
“算了,我要回皇城了!”
“我也是,走吧,回去喝酒!”
書院有禮有節,將當日的昆侖劍宗弟子、長老犯下的罪惡銘記于石碑之上。
讓天下修士知曉此事,這無異于隔著千里,扇了昆侖劍宗一記耳光。
小院里的山風依舊有些燥熱。
王賢已經收起了腳下,桌上所有的竹箭。
手里握著最后一枝竹箭,面前的風符,換成了先生寫的那一道天地之意也好,劍意也罷的黃紙。
黃昏之時,白幽月踏風而來。
走在長長的山道上,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天邊的夕陽,低頭看一眼書院的風景。
竹林里的鐵匠嘗試說些什么?
然而先生卻沒有什么反應,依然手握書卷,仿佛天邊的夕陽也不能影響他讀書一般。
鐵匠把手里的書扔在桌上,揉了揉發酸的眼睛,伸了一個懶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