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和尚一愣,忍不住問道:“難不成,他們還能逼著公子賭錢?”
王賢笑道:“我的朋友正好輸了,逼著我幫她贏回來。”
老和尚搖搖頭:“原來如此。”
王賢指著桌上的錢袋笑了笑:“你那些徒兒在賭坊里輸掉的錢,他們又送回來了。”
老和尚看著桌上的錢袋納戒,一時無語。
打從帶著門下僧人離開,他便沒想過這種事。
卻沒有想到身化魔王的少年,在寺前的石階上,又給他找了回來。
沉默良久,才忍不住問道:“這也算是度化?”
“為何不能算?”
王賢一邊擦拭臉上的血漬,一邊回道:
“那天夜里,你若不帶著那些家伙離開,你信不信他們出門就會去放火殺人?”
“阿彌陀佛。”
老和尚回道:“一念入魔,在他們上賭桌那一刻,就入魔了。”
王賢點了點頭,正想說些什么,卻撲通一聲倒在老和尚的面前。
老和尚一驚,伸手握住王賢的手,試圖替他聞傷之際。
才發現王賢不僅是新傷,更嚴重的卻是舊傷。
想著石階上的一幕,便是老和尚,也呆住了。
他沒想到,便是身懷重傷的少年,想的不是去虎門關里找個良醫治病。
反倒是跑來寒山寺了。
又想著山門前發生的一幕,想著寺中僧人在明月賭坊的表現。
不由得深深一嘆。
他以為帶著弟子去賭坊,讓他們看見貪嗔癡,已是奇事。
誰知少年于石階上以魔降魔,更讓他心驚。
......
頭枕佛經的王賢,做了一個夢。
夢見的不是師尊白幽月,也不是要跟他下情毒的龍清梅。
而是對他敞開胸脯,要他幫著追兇的唐青玉。
夢里不知身在何處,是清風鎮?還上虎門關?
日頭落下,月兒還沒爬上樹梢,地上有了影子。
坐在花園里的王賢沒有動,也不能動。
夕陽將他的影子拉長,變得有些詭異,他卻沒有去看自己的影子。
他在看桌上的一壺酒,跟還沒有出鞘的青鋒劍。
他在看,對面這個美得讓人看上一眼,就會迷失的女人。
雖然他不是第一次看女人的身子,可是這一次他真的迷失了。
因為他身上的傷真的很重,剛剛喝了一口酒,吐了兩口血。
無論對任何人來說,喝酒的時候吐血,都是一種諷刺。
這種諷刺對別人無所謂,對王賢來說,就像是一個惡毒的詛咒,跟某個女人得不到他,發出的詛咒,正在變成現實。
但他卻只能默默忍受,因為今夜的唐青玉實在太迷人了。
而他只能忍。
假如唐青玉明白這一點,也許就不會要他忍,應該像一匹狼撲上來,狠狠地咬在王賢的脖子上。
將他吃光抹凈,還不用承擔責任。
只是,世事好像桌上這把金劍的雙鋒。
你要去傷害別人,恐怕要試著先傷害自己。
甚至是傷人三分,自己要受七分的傷。
而當下的王賢的心思也不完全在唐青玉的身上,因為他感覺時空有些混亂。
因為唐青玉告訴他,大漠三英沒有死。
有可能今夜,來找她和王賢的麻煩。
王賢看著眼前的女人,想著自己的金劍,心道,見鬼了。
......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