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也巧,好死不死,木問天當時正揮劍向天,這一砸,就好似命中注定一般。
咔嚓聲響起,卻是自九天上落下的流星,也砸中了他手中的長劍。
長劍剎那倒斬直下,帶著流星的巨大沖擊力,狠狠劈下。
一蓬鮮血如煙花般綻放,頓時染紅了胡可可的眼睛。
一顆碩大的人頭如斷線風箏般飛出!
木問天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,依舊死死地盯著撲倒在他無頭尸體旁的胡可可,眼神中滿是不甘與震驚。
“啊......殺人了!”
“啊......救命了!”
“啊......誰救我,我就給誰......”
胡可可在一聲聲慌亂的尖叫聲中,驚魂未定地抬起頭
卻看到天穹之上,一道金色的光柱緩緩落下。
這光柱散發著柔和而又神圣的光芒,好似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召喚。
只是讓他感到費解的是,那一道光照天地的光柱,卻停在了半空之中。
就像那一道光柱被滿天的烏云卡住了一般,透著幾分神秘。
這奇異的景象,惹得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:“好美啊!”
就在荒原上少年落難的前一刻,鬼見愁的萬丈絕壁之上,站著一行四人。
早起的王賢,在敖亯揮手示意之間,便與小白、敖千語悄然離去,沒有跟任何人辭別。
將欲遠行,心中卻不想再多說什么。
那些要跟秦問天和皇帝老爺說的話,都已經寫在了信函之中。
師姐東凰漱玉會跟軍師一起回虎門關,如今師姐已經有了自己的伴侶,從此以后,人生之路漫長,兩人只怕再難相逢。
長生經他已經交給了師姐,也算是完成了跟師尊東凰馭龍的約定。
天荒劍是他歷經苦戰的戰利品,他自然有權自己處置。
更不用說,他大戰東凰族叛徒之時,師尊已經帶著熊二月夜飛升而去,只留下一縷神念,無法左右他的決定。
而且,他此行還救下了東凰明淵。
對于東凰族,他也算是盡到了所有的責任。
就算有一天,東凰族站在了天圣宗的一邊,那又如何?
他連天都斬過,又怎會懼怕這一方世界所有的朋友棄他而去?
此刻,孤身上路,便是他最真實的寫照。
一行人在敖亯的帶領之下,回到了與蠻族大軍決戰的絕壁之上。
小白緊緊抱著王賢,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。
從書院的小河里,到后來的水缸中。
再到去往斷龍山的一路,小家伙的記憶中,王賢就是他最親近的哥哥。
他從來沒有想過,有一天要與哥哥天上地上分離,這種即將分別的痛苦,讓他的眼眶里蓄滿了淚水。
王賢抱著小白,耐心地安慰道:“我答應了你的先祖,眼下你還沒入化龍池,便不是神龍。等你完成蛻變,我們定會再相見。”
敖千語也緊緊抱著王賢的手,不肯松開。
小聲嚷嚷道:“哥哥放下他們,跟我一起走!”聲音中帶著一絲撒嬌,更帶著對分別的不舍。
王賢抱著她,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,心中感慨萬千,久久無語。
思緒飄遠,想著昆侖山下的老道士,想著會文城的師尊白幽月
這一刻,他甚至沒有去想皇城的皇上,以及那些所謂揮之不去的緣分。
他的心中嘆了又嘆,悠悠回道:“不行啊,我還有師父在昆侖,我還有師尊在老家等著我,就跟公主的爺爺一樣,我不能棄他們不顧。”
敖亯聞言,亦是沉默良久。
輕輕摸著敖千語的一頭黑發,溫柔地安慰道:“丫頭你帶著小白先回家,爺爺要不了幾年就會回來。”
王賢也跟著說道:“小白聽姐姐的話,我到時候跟前輩一起去龍族找你。”
“你保證?”
小白伸出手指,帶著一絲孩子氣地說道:“我們拉個勾,哥哥不許騙我!”
王賢微笑著伸出手指,敖千語也伸出了手指,三人的手指勾在一起,仿佛許下了一個永恒的承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