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看你道行還不錯,可以去管管王昊天那小子,別讓他再跟某些人一樣,學壞了。”
李大路搖搖頭:“今日我們來陪先生賞湖,不說此事。”
王賢點了點頭,笑道:“那行,改天我讓馬爾泰來找你......以后,你們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“噗嗤!”
李大路剛剛喝進嘴里的一口靈酒,瞬間噴了出來。
氣得他嚷嚷道:“你記住,我已經休了她。”
王賢笑道:“沒事,她以后就是你嫂子了。”
聽著兩個學生的對話,就算去日無多的先生,聞言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。
輕輕地拍了拍李大路的手:“大路,你好好想想,你在當年失去的一切,好像不久之后,又從別處尋了回來。”
李大路嘆了一口氣:“先生,我想跟師弟一樣......”
“那是不可能的。”
王賢聞言,搖搖頭:“我幼時嘗過人間無數酸甜苦辣,數次險些喪命,想要我腦袋的天驕,不知道死了多少。”
“我曾拒絕踏上天路,最后卻去了天路,斬了四大宗門的天驕。”
“我發誓不入皇宮,卻因為當年一句承諾,不惜獨自一人身入南疆......我眼睜睜看著那些所謂的朋友,兄弟背叛了我,棄我而去。”
“大路你不一樣,你是一個好人,你值得留戀這方世界,你可以在此多待上哪怕百年,那又如何?”
王賢一番話,說得李大路呆住了。
連先生也沉默不語。
當年他所謂的不救,最后卻沒有成全自己的弟子。
以至于到了今日,落得一個世間無人能救他的結局。
想到這里,先生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汪大湖。
輕聲說道:“大路,你跟王賢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情,你做不了他,他也成不了你。”
李大路嘆了一口氣:“弟子受教。”
王賢卻在這個時候,不,應該是從他下馬車那一瞬間,看到守在湖邊那些匆匆離去家伙的眼神中。
便得知了一些將要發生的事情。
于是跟先生笑道:“先生在書院恪守天之道,不曾傷人性命,可有些人好像不會放過你。”
先生聞言,一時無語。
喃喃自語道:“天道也如人間道,虛而不屈,動而愈出......既然避無可避,就算圣人也可以揮劍殺人。”
李大路微微低著頭,說道:“先生曾說大道三千,殺道也是道。”
“從今日起,學生會斷了跟皇宮某人的來往,從此以后,各自陌路。”
說完收起了桌上的酒杯,將剩下的半甕酒也收了起來。
眼里有一些怨恨,還有一些殺意。
先生聞言,輕輕地拍著輪椅的扶手,有一些感慨,還有一些想念,只是他想念的人,只怕連王賢都不會相信。
王賢聞言之下,卻微諷說道:“不要告訴我,你還指望某人遇佛回頭吧。”
李大路一凜,脫口說道:“就算他給我一座金山,我也沒有一絲興趣。”
“我這一生,只有先生一個師尊。”
王賢聞言,氣笑了。
抬頭望天,淡淡一笑:“皇甫老頭,也就是書院的院長可以為你師,藏書樓的孫小頭亦可,連鐵匠都能做你的先生,你牛什么牛?”
“難怪你到現在都找不到老老婆,原來你只認一個死理!”
先生將逝,王賢卻無力改變什么。
但是不代表他不關心李大路,畢竟這家伙在書院好像真的還要待上五十年,甚至一百年的時間。
想想,能安安靜靜生活在一方世界,未嘗不是一件善事。
想到將來飄來的風雨,王賢怒了。
不再去關心李大路是不是去找龍清梅,還是有一天突然去找王芙蓉。
而是想到三人將要面臨的一場風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