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賢笑了。
洗漱一番之后,飛身上岸,往之前老樹而去。
笑道:“幸好身上還帶著有酒,只是,我為何要給你?很熟嗎?”
換了一件黑色的衣衫,在樹下生了一堆火,煮上一壺水。
望著眼前這棵一夜之間,煥發了生機的老樹,嗅著風中淡淡的花香,心里不知是憂還是喜。
天高任鳥飛,這一次為了青云宗,差一些死在百花嶺。
就算老師在原因,他也暫時不會回去了。
妖界這么大,他要去四處看看。
還有神龍谷,怎么說,在離開之前他要看看小白那個憨貨,跟敖千語。
看看兩人眼下的情形,看看靈山的敖亯是不是已經回到了妖界。
風中人影一閃,一襲紅衣的陳靈兒坐在王賢的對面,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。
身上穿的,依舊是在清河鎮上買的麻布粗衣,鞋子也只是一雙普通不過的布鞋。
陳靈兒看著他的手,再看到他的腳,想了想,伸手去摸他的衣服。
王賢懶得理她,給她倒了一杯熱茶。
淡淡說道:“既然你不殺了我,就喝杯茶吧。”
陳靈兒收回目光,忽然瞪眼說道:“你盯著我看什么?是不是想看看我沒穿衣服的樣子?你做夢去!”
王賢笑道:“下回你要是再不穿衣服,我就背著你,去找一個有錢的人賣給他。”
陳靈兒笑道:“你可以試試吧......你不會真的很窮,窮得沒錢買衣服吧?”
王賢伸出手:“我算是你的再生父母,給我幾千靈石,讓我去買一身值錢的衣裳如何?”
“呸!不要臉!”
喝了一口茶,陳靈兒皺起了眉頭。
幽幽說道:“因為我沒有殺你,陳天南怪罪于我,在去往萬獸城的路上,差一點我就死在他的掌下......”
王賢眨了眨眼,問道:“所以,你在驚瞬之間,使出了傳送卷軸逃命?”
這一刻,王賢的眼前仿佛出現在陳天南跟那個婦人的模樣。
因為一匹馬兒落水,就要殺人,更不要說,陳靈兒沒有完成任務了。
看來九幽山的長老,果然不是善良之輩。
只怕花玉容沒有完成任務,執法堂也不會要她的性命吧?
陳靈兒苦笑道:“本是同根生......算了,這樣也好,以后我終于不用再替九幽山賣命了,我自由了。”
想了想,又接著嚷嚷起來:“老娘如此可憐,無家可歸......快取酒來,讓我大醉一場,三天三夜不醒來的那種醉。”
王賢搖搖頭:“我不是你的跟班,沒空理你。”
“要喝酒,找一個城鎮,尋一個客棧,你去喝上三天三夜,醉死也不用我來收尸埋你。”
“你要回去?”
陳靈兒嚇了一跳,搖搖頭:“我也不知道這是何處,恐怕離百花嶺至少也有五百里。”
王賢搖搖頭:“你是不是白癡?早就說過,我不是青云宗的弟子!”
這一回,陳靈兒是真的相信,王賢沒有騙她了。
否則,大難不死之后的少年,只怕第一件事就是想著如何回到宗門。
想到這里,她忍不住笑道:“如此也好,我們可以結伴而行。”
身騎白馬走三關,從此少年不回還。
這是王賢當年還沒有離開會文城,身在端木家族做上門女婿時的想法。
打從母親逝去之后,天大地大,好像這一方世界再也沒了他的家。
福伯是當年跟著母親,從皇城離開的管家,不能替代母親在王賢心里的位置。
所以,離家的少年,走到哪里都是家。
只是今日兩人,整整走了三個時辰,也沒有見到一匹白馬,連黑馬,甚至連一匹野狼都沒有遇上。
終于走到未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