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肆之中,空氣仿若瞬間凍結,
一片死寂。青年修士那番話,依舊在梁木之間嗡嗡回蕩。
“我們四兄弟一旦動怒,眼前便只剩死人......”
說話間,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劍鞘,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響,仿若催命的鼓點。
女人挑起眉毛,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嘲諷的冷笑。
她著實未曾料到,傳說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四大惡人,竟會與王賢這般唇槍舌劍地打起嘴仗。
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,王賢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.
只是自顧自地給小白狼夾了一塊牛肉,仿佛眼前這四個惡名遠揚的家伙,不過是路邊毫不起眼的雜草,不值一提。
黑衣老道士這時突然開了口,聲音沙啞得如同磨砂紙摩擦:“殺人?是誰想殺人?”
“我!”
女人毫不猶豫地應聲,同時手指直直指向青年修士。
一邊伸手摸著風昦的腦袋,一邊笑著說道:“這小家伙算是我半個弟弟,那小白狼是他的兄弟。你若要殺我弟弟的兄弟,我便只好殺了你。”
她在說這話的時候,眼睛卻緊緊盯著老道士藏在黑袍之下的手,眼神中滿是警惕。
老道士無奈地嘆了口氣,黑袍在無風自飄。
冷笑道:“你為何就不能好好做個女人呢?”
“因為你自以為能殺得了我,”
女人輕輕一笑,指尖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靈劍,寒光閃爍,“卻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能取你性命。”
風昦蹲在條凳上,聽到這話,連忙點頭附和:“姐姐說得對!”
說完,又往嘴里塞了一塊牛肉,油漬瞬間沾滿了衣襟,模樣顯得憨態可掬。
小白狼正埋頭大快朵頤地啃著牛肉,聽到有人叫它,茫然地抬起頭。
“嗷嗚”叫了一聲,模樣甚是呆萌。
女人轉頭看向小白狼,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:“小白別怕,等姐姐殺了這幾個家伙,就把你的寶貝找回來。”
“咔嚓”一聲脆響。
青年修士竟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碗。
鋒利的瓷片扎進掌心,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不斷滴落在桌上,可他卻好似渾然不覺。
雙眼死死地盯著女人手中靈劍,眼神中透著一抹狠戾。
王賢伸手端起桌上的半壺酒,隨后轉向柜臺。
說道:“掌柜的,我請你喝一杯。”
掌柜見此,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,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。
他趕忙沖伙計使了個眼色,兩個伙計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。
連同后廚偷偷探出頭來的胖廚子,四人一同分喝了那半壺酒。
酒液滑過喉嚨,掌柜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古怪,他察覺到這酒里......似乎多了些別的東西。
“好了。”
王賢拍了拍手,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.“現在可以開始了。”
掌柜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預感,感覺下一刻即將有大事發生。
此時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,俗話說聽人勸吃飽飯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直到掌柜等人將半壺酒喝光,王賢才緩緩回過頭來,又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老道士見狀,發出一聲冷笑,剎那間亮出了自己的劍。
那是一把黑色的短劍,劍身幽黑,仿若能吞噬一切光芒。
青年修士見狀,不禁一愣,他知道老大平時極少動用這把劍,以往與人交手,老大大多是一巴掌直接拍過去。
這把短劍平日里一直藏在老大的黑衣之下,鮮為人知,就連劍鞘也是黑色的,旁人若不仔細看,還以為是一根短棍。
今日,老大竟拔出了這把劍,這足以說明眼前這個女人絕非等閑之輩。
于是,青年修士忍不住將全部的注意力,都放在了女人的手上。
只要女人膽敢抽出她的劍,他便要搶先出手,先發制人。
女人看到這把劍,眼睛里不禁流露出一絲不屑之色。
冷冷一笑道:“怎么,怕了?你瞧,我手中無劍,那邊的家伙手里也沒有劍,就連我這弟弟也是空著雙手。想不到傳說中的四大惡人,居然還怕女人?”
老道士搖了搖頭,說道:“你廢話太多了......出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