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煦眨了眨眼,慢半拍地垂下視線:“記得的不多,記得小時候跟林汐姐玩,記得……爸爸說林叔叔是好兄弟。
還有……”林汐突然眼眶一紅,聲音依舊慢吞吞的,“我媽好像不要我了。”
南漁身體一僵,立刻站起身子,聲音尖銳道:“我哪有!你別胡說!”
林洵友示意她別急,看著喬煦:“怎么會不要你呢?你記憶里……是發生了什么嗎?”
喬煦想了想,回憶道:“爸爸的房子被查封,好多人上門來要打砸東西。媽媽把我推出門,說讓我……自己找地方躲躲。我說不知道去哪兒,我害怕。
她……她說讓我去找我爸,讓我去死,讓我……別拖累她。”
說完,喬煦像是對當時的場景再一次喚起恐懼,人在沙發上一縮。
南漁臉色一白,嘴唇喏喏說不出話來。
林洵友看了南漁一眼,見她神色那副樣子,就知道喬煦說的應該是實話。
南漁當時帶著喬煦回房子收拾東西,結果意外走漏風聲,有債主上門將人堵住了。
南漁害怕,直接將喬煦推出門。
她倒也沒想害死喬煦,只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間雜物房,再也藏不下第二個人,只能先護住自己。
卻沒想到喬煦被推出門后被人綁走,債主開著離開的途中因為剎車失靈墜下山崖。
林洵友看著喬煦,拿不準她到底記得多少。
林洵友看向林汐,示意她追問幾句。
林汐想了想,問道:“煦煦,我記得當時火災的時候,你也在現場?”
喬煦扭過頭看向林汐:“是嗎?我,我不記得。”
林汐眼眶微紅:“我記得當時我倆在玩游戲,喬叔突然提出帶我們去港口轉轉。他手上拿著一個餅干盒,里面裝著什么東西,說是藏起來,讓我們兩個找。
后來火災發生,那個盒子被喬叔帶進了火里。”
喬煦眼眶越來越紅,伸手死死摳著頭皮。
她的指甲剛修剪過,倒不至于抓傷。但手指因為太過用力泛起白色,看得出她用了多大的力氣。
喬煦:“我,我不記得了,我,頭,頭疼……”
喬煦剛開始只是聲音很小地說著,慢慢地似乎越來越疼。
臉色越來越白,呼吸短促,額頭上是一片汗水。
她剛開始還能蜷縮在沙發上坐著,后來干脆滑坐到地上,狠狠用額頭撞著沙發扶手,發出怦怦的聲音。
林洵友冷漠看著,似乎想甄別真假。
倒是南漁不忍心了,趕緊叫人把她拉開,送回房間。
等喬煦走了,林洵友看向林汐:“你怎么看。”
林汐:“暫時當真的吧。”
顯然,她也并不相信。
南漁有心想說兩句,一想到自己尷尬的身份,又忍住了。
林洵友:“目前看來,她像是真的失憶了。但是這人還不能信。
既然集齊了跟我們家的關系,為什么不直接找上門?
送來那么多掛號信來嚇唬人,是誰幫她做的,幫她想的主意,她又是為了什么?
更別說就算她失憶,說不準什么時候記憶又會蘇醒。”
言外之意,全家都得防著點。
南漁一聽也跟著急了:“那,那干嘛還把她接回來啊。放在外面自生自滅不就行了,把人弄回來,這不就是定時炸彈么。”
林洵友擰眉:“運氣不好,被陳妄遇上了。”
林汐:“我跟璟行快訂婚了,不能發生意外。真放在外面反而更擔心,不如放在眼皮底下。媽,你平時多關注些。”
南漁臉色難看地點點頭,真覺得這丫頭不如死在外面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