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初生應了一聲,抓著姑娘的手卻不放,隨后與她一同漫游天地,朝著濁山所在的方向趕去,途中也開始訴說這些年的經歷。
顧九秋聽著青年的訴說,了解他這些年的種種,手不知不覺抓得更緊。
在顧九秋離去的這些年里,林初生所經歷的大事小事,太多太多,遠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,可其中的點點滴滴,都足以撥動姑娘的心弦。
顧九秋也簡單說了自己的情況,不過相比之下,她就簡單得多。
正如她先前所說,自從被逝水長河送走后,她就始終只身在那條大河中,出不去,逃不掉。
光陰大河就那么帶著她,仿佛始終奔騰在一片冥昭瞢闇中,所見只有朦朧不定,晦暗不清,連光陰歲月的變遷,她都無從感應,也不知是過去了千年,還是萬年,乃至更久更久。
林初生在得知這些后,神色也變得有些不好,他甚至可以想象,顧九秋這些年是如何孤身在逝水長河中度過,大概只能時刻修行,才能勉強度日。
因為林初生能感受到,顧九秋的壽元已經不多,她明明已經擁有這等修為,壽元至少也是數百萬年起步。
對于皇天古道,林初生也有一些了解,一旦達到玄真層次,踏入第二大境,就能擁有極為不俗的壽元。
即便還遠遠比不過他所修的仙神新道真路,可也稱得上一句漫長,更何況顧九秋已經達到半圣層次,就是擁有上千萬年的壽元,也稀松平常。
而之所以是半圣,應該是她身在逝水長河中,沒有渡劫導致。
可就是如此,顧九秋還是出現了壽元即將枯竭的情況。
林初生知道,這大概是因為那條逝水長河的關系,當初他也曾親自感受過,不過是一瞬的接觸,便險些壽元耗盡。
顧九秋或許是因為修行古道的關系,所以沒林初生那么嚴重,但對于壽元的消耗同樣不小。
若是在這些年里,顧九秋修行的步伐沒有趕上壽元消耗的速度,恐怕已經腐朽在那條逝水長河之中。
“第五太然!!”
林初生在心中怒意橫生地念叨了一句,同時也在根據顧九秋的描述,思索著一切可能性。
那條逝水長河,究竟在哪里。
但無論他如何思索,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,找不到答案。
盡管顧九秋已經出現在這片道化世界,可這片世界卻留不住她。
按照古帝之念,這道化世界等不了多久,隨著飛升臺的出現,會逐漸開始崩塌,最后會蘊生出一座大飛升臺。
待到飛升造化結束之后,世界完全坍塌之時,會將所有的人都送走。
從哪來,送哪去。
顧九秋看著林初生那副苦思的模樣,再度緊了緊他的手,只是什么也沒說。
林初生感受到手上傳來的觸動,轉頭說道:“之后我會詢問塵大師,看看有沒有什么方法,將你留下。”
“好!”
顧九秋點頭微笑回道。
路途不算遙遠,遠無法道盡兩人的長相思憶,并沒有過去太久,濁山已經遙遙出現在他們的視界之中。
濁山之上,還有一座大山懸于長空,拿仙繩編織的樊籠依在,將大山籠罩其中。
娿神依與塵大師依然相對盤坐在大山之上,一如之前,一動不動。
眾多上古仙神之間的大戰,也還在繼續,只是已經不見張老道與陰陽流主的身影。
林初生二人的攜手而來,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大戰之人的注意,讓他們神色皆是一變。
唯獨陰冥,看著到來的兩人,笑聲更甚,手中的棺材板掄得更圓。
下一刻,林初生就已經松開顧九秋的手,眼中升騰起度化之光,也沖向了那場大戰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