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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走出屋子的朱莉看見一頭身形臃腫的黑豬艱難的翻出藩籬,向著廣袤的原始森林逃去。
她愣愣的站在原地,想要開口提醒看護豬圈的人,可又陷入向往的狀態里。
這頭被圈養的豬自由了,不用被宰殺,這正是她想要的生活。
朱莉猛然間也想翻出‘藩籬’,嘗試著去做一個自由的人,她遙遙眺望著遠處的豬,嘴角扯出笑意的弧度。
“快跑呀,祝福您能擁有自由。”
朱莉嘟噥一聲后,低頭看向攤開的雙手,無力的一握又覺得很惆悵,忽然間覺得自己似乎連一頭豬都不如。
她也渴望自由,可她缺乏勇氣。
砰——
朱莉的背后忽然響起槍聲,她忍不住回頭去看。
豬躺在雪地上抽搐,一個傭人手里握著槍,罵罵咧咧地小跑向奄奄一息的豬。
“豬玀終究是豬玀,該死!”
朱莉自嘲地勾起嘴角,眼里盈滿淚水,往前走了幾步后,她就忍不住蹲下身體,雙手抱膝開始小聲地哭起來。
她意識到豬玀就該擁有自我身份的覺悟,試圖反抗就意味著死亡。她就像那一頭翻過藩籬的豬,想跑離既定的命運可無力去反抗。
這一刻,她體驗到了深深的絕望,這種絕望源于艾倫先前給她的一束光明。
朱莉以前已經認命,從來都不敢去奢望陰溝外邊的生活,可艾倫卻給了她機會。
她很害怕,卻又非常渴望,一種壓抑的復雜情緒讓她的心態逐漸走向崩潰。
“嘿,朱莉,你蹲在地上干什么?”
提著黑豬走在雪地上的男子望向朱莉,狠狠地吁口氣,又是抱怨起來,“該死的,我一定會被老亨利責罵,不過好在它沒逃入荊棘之森,否則我的下場更慘。
我可真倒霉,朱莉,把豬拖到廚房里去吧。”
朱莉緩緩地起身,抹去眼角的淚水,扭頭望向逐漸向自己走來的男子,淡淡道:“沒什么,你打死了它。”
“嗯哼,是的。”
男子懊惱的點頭,“我要是不打死這頭豬,它就逃入荊棘之森了。”
“那為什么不讓它..擁有自由呢?”朱莉嘴唇翕動,凝視著男子的眸子,重復道:“難道豬不該擁有自由嗎?”
“什么?”
男子誤以為自己聽錯了朱莉的話,這種沒頭沒腦的話讓他不屑于回答,“朱莉,豬沒有資格擁有自由。
它只是一頭被豢養的牲畜,豬就是用來吃的食物,你糊涂了。”
“那我們呢?”朱莉又是問道。
“我們當然不一樣,我們可是人呀。”男子大聲笑起,覺得朱莉完全是一個愚蠢的女人,沒有意識到自我的身份。
朱莉打量著男子,對方的衣服上滿是污漬;背脊微駝;臉上涌現著一絲病態的蒼白。
這個男人需要贍養三個孩子和兩個老人,他的妻子在前些年被鎮子上的一個老紳士看中后,他觍著臉哀求老紳士,希望對方高抬貴手放過自己的妻子。
老紳士笑嘻嘻的丟給他一大筆錢財,趾高氣揚道:“你再好好想想,一個女人或者一大筆錢財,你會選擇哪樣?”
男人接受了錢財,把自己的女人賣給了老紳士。
朱莉很了解對方的過往,戲謔而鄙薄道:“在你的眼里,人不就是可以任意宰割和買賣的牲畜嗎?我還記著你的妻子,她是一個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