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忙著寫家書,并未注意到這邊動靜,等回神的時候才發現滿滿登登幾個大箱子并排放著,且還有些東西在外頭。
她蹙眉打斷竹枝的動作,“從軍不比外出游玩,根本放不下這么多東西,一切從簡,最多只能帶兩個箱子。”
如果不是怕帶的幾本醫書碰上水,宋言汐甚至連箱子都不想要,都打成包袱更省地方,累了還可以靠著歇息。
竹枝轉身直接跪了下來,抽噎著道:“姑娘就帶上我吧,我不怕吃苦吃的也少,多少能照顧一下姑娘。”
宋言汐沒理她,走過去一股腦將幾個箱子的東西都倒了出來,只挑選了必備的藥材和幾身粗布衣服。
待她忙完轉過身,才看到竹枝仍跪在那里哭。
宋言汐登時冷了臉,“我是去做軍醫,不是去打仗,更不是死了,你若是喜歡跪便跪著。”
她自竹枝身邊快速走過,再沒看她一眼,將寫好的幾封家書一起遞給竹雨。
“外祖父和母親的,待明日大軍開拔你回到侯府便去送,旭柏的這一封,記得避開母親的面給。”
竹雨忙點頭,遞了個一個瓷盒給宋言汐,“北邊天氣干燥,胭脂水粉那些姑娘可以不帶,但擦臉的香膏一定得帶上。”
怕她不肯答應,她又道:“這種小東西不占地方的。”
不知道怎么,宋言汐忽然想到了墨錦川那張英俊的臉上,悶聲問:“還有嗎?”
“有,有!”竹雨一愣,趕緊又去取了兩盒過來,用棉布包裹著放在了箱子的角落。
時間緊急,哪怕四根竹手上一刻都沒敢停,也只趕出了兩件大氅,男女式的冬衣靴子各兩件。
宋言汐則是做了兩套護膝,又撕了干凈的棉布,邊緣用針腳粗粗一縫,便是方便晾洗的帕子。
她雖未去過戰場上,兒時卻沒少聽外祖父講過戰場之上的二三事,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自己若是不準備基本是沒得用的。
況且這種私密的東西,讓她用別人用過的,是萬萬不能的。
收拾完東西,宋言汐只睡了一個時辰,便被竹雨喊醒。
她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竹枝,越過她去洗臉,吩咐竹雨道:“去最近的鋪子買些炊餅肉干之類耐放的吃食,不要心疼錢,越多越好,再買上幾壇酒,趁著無人注意時放到錦王殿下的馬車里。”
見竹雨愣住,她解釋道:“林庭風此人陰險,莊詩涵又是睚眥必報的性子,此次出征他二人的身份皆在我之上,難保會用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刁難我出氣。”
“可錦王殿下才是主將……”竹雨話說一半,轉身就朝外跑。
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郡主府,她險些都忘了,自家姑娘如今名義上還是有夫之婦。
錦王殿下便是再怎么對她家姑娘有意,也只能私底下對她好,明面上兩人只能裝作不熟。
一想起這些,竹雨氣得咬了咬牙,在心中將林庭風祖上十八代都拉出來罵了一通。
她剛出門,迎面碰上這些時日一直在暗中守護郡主府的影衛之一。
“暗三,你怎么來了?”竹雨趕緊迎了上去,一臉緊張。
這姐妹倆平日除了一天一頓飯,壓根見不到人,難不成是錦王殿下出了何事?
“勞煩竹雨姑娘代我家主子轉告郡主,今日切不可與詩涵郡主同乘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