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莊詩涵聽著這些話,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。
奚臨這人,太安靜了。
安靜的不像他。
擔心他會突然發作,說點什么不該說的,莊詩涵看向一旁春生,吩咐道:“你在此處照應著,我與奚神醫說句話,去去就回。”
春生忙點頭應下。
他張了張嘴,似是有話要說。
莊詩涵卻沒那個耐心聽,徑直起身朝外走。
后面排隊的百姓本就等的著急,眼見她要走,頓時不答應了。
“我們都等這么老半天了,有啥事不能等我們瞧完再辦啊!”
“就是,郡主剛剛不還說不急在這一時半刻?”
“可不能走,我老頭子頭疼的要死,就等著郡主的藥救命呢。”
他們臉上都帶著笑,說出口的話卻一個比一個咄咄逼人。
知道的,是他們求著莊詩涵看病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她反過來求他們來。
要放在以前,眼下這種事情是絕不可能發生的。
可今時不同往日。
莊詩涵為了堵住城中百姓的嘴,又是無償治病又是提供吃喝,甚至還捐了萬兩白銀幫著修建慈濟堂,養育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。
樁樁件件善舉,確實為她贏得了美名。
可相應的,也讓城中百姓愈發覺得她人美心善好說話,怎么著都行。
人總是得寸進尺的。
尤其是當他們意識到,莊詩涵在面對一些無禮的要求仍客客氣氣時,態度自然而然有了變化。
說起話來也遠沒有之前尊重。
莊詩涵臉色變了變,安撫道:“諸位稍安勿躁,今日天色還早,定不會落下任何一人。”
她頓了頓,看了眼奚臨眼神復雜道:“不過說幾句話,費不了什么功夫。”
聽懂她并不情愿,立即有人開口道:“不就幾句話,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,直接說不就行了?”
奚臨挑眉,笑的格外開心。
那雙狐貍眼里,更是寫滿了計謀得逞的得意。
莊詩涵心下一沉,率先開口道:“我去去就回,若實在有人等不及,也可暫時去往別的醫館診治。”
聞言,屋內頓時炸開了鍋。
“怎么還有把病人往外面推的?”
“說好的醫者仁心呢,郡主這是打算見死不救?”
“有什么話比大家伙的命還重要。”
“一個個還神醫呢,我呸,庸醫還差不多!”
情緒激動的兩人,直接排開眾人沖到了莊詩涵的面前,嚷嚷著要她給他們哥倆看完病再走。
兩人腳步穩健,說起話來中氣十足,哪像半點有病在身的樣子。
春生認出其中一人的聲音,湊在莊詩涵的耳邊道:“郡主,這兩人來者不善,年前時疫的時候就挑過事。”
他還要說話,被其中一人打斷,“要說啥就大大方方說,藏著掖著干啥,不知道還以為防著誰。”
另一人更是直接問:“前頭的人都看完了,現在讓我們大家伙走,郡主是不是瞧不起我們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