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性子素來清冷,必然也不愛這些外在的虛名。
不說也罷。
見林庭風沉默,圍觀的百姓急了,紛紛催促著他告知他們這位“世外高人”的姓名。
人活一世,誰還能保證自己沒有經歷生老病死那一天?
若能碰到神醫,為自己多續上幾年的壽命,哪怕是十天半個月也是好的啊。
被眾人催的有些心煩,林庭風看了眼高坐在馬上,連眼角余光都沒留給他的宋言汐,不免皺眉。
他們好歹也……好歹夫妻過一場。
她難道連他是何等為人,都不知道?
之所以不告訴百姓,也是為了她好。
平日里那般聰明的人,不該在此事上犯糊涂。
還是說,他其實錯看了她,本質上她就是一個喜歡虛名的俗人?
見宋言汐始終沒有反應,林庭風不由冷了臉,在心中暗道她不懂事的同時,開口道:“高人行蹤不定,也不曾留下姓名。”
她可以不夠善解人意,他卻不能不為她收拾爛攤子。
真要傳出消息,是她醫治好了錦王殿下的雙腿,京中哪一位能輕饒了她?
夫妻一場,他當然不能不管她。
更別提,那封只有他一人署名的和離書早已不見了蹤跡,他即便反口說從未有過,也沒人能說他半個不字。
百姓聞言,不由面面相覷。
無他,只因為林庭風這話怎么聽,都像是敷衍之詞。
忽然有人問:“既然高人什么都沒留下,林將軍怎么知道的?”
“林將軍該不會是不想告訴大家伙,故意胡謅的吧。”
面對質疑,林庭風冷著臉沒在開口。
并非他不想,而是有些話說得太明白,便是欺君之罪。
林庭風沒理會百姓,只沖著墨錦川恭敬道:“德公公還在驛站等候王爺。”
德公公竟也來了?
宋言汐擰眉,想著德公公此前幾次對她的照顧,開口道:“我隨王爺一道去。”
林庭風立即道:“不行!”
他說完,又找補道:“德公公攜了圣旨而來,許是有事要單獨交代王爺。”
他頓了頓,眼神變得意味深長,“你在場,恐不合適。”
宋言汐正要問他有何不合適,已經有人替她問出了口。
墨錦川好笑問:“林將軍倒是說說,怎么個不合適。”
林庭風臉僵了僵,一時答不上來。
只聽他又問:“德公公可有說過,只要見本王一人?”
德公公自然沒說過。
眾目睽睽之下,林庭風想要含糊過去都不能。
他攥了攥拳,道:“不曾。”
墨錦川了然地點點頭,道:“那便是林將軍自己的主意了。”
聞言,林庭風后背瞬間驚出冷汗,忙道:“末將不敢。”
與皇命沾邊之事,他即便是再多幾顆腦袋,也不敢將這話應下。
“不敢最好。”
墨錦川冷了臉,提醒道:“林將軍往日里活的稀里糊涂便算了,可如今你二人既已和離,她便與你毫無關系。
日后她做何事,要去何處,更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。”
一番話,可謂是半點臉面都沒給他留。
林庭風的好臉色再難維系,陰沉著臉問:“末將倒是不知,王爺今日又是以什么身份插手我二人的家事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