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此之前,她確實有這個想法。
但現在,沒必要了。
那人兩眼發直動作緩慢,分明是受了驚嚇沒有緩過神來。
這種病癥,她此前跟師父四處行醫時遇到過,極其難醫。
命好的養個一年半載,有可能恢復過來。
運氣差一些的,十年八年,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緩不過那口氣。
比起聰明但是啞,直接成個癡兒也沒什么不好的。
否則以他那張臭嘴,早晚也要被人打死在外頭。
宋言汐收回目光,看向二人旁邊跪著瑟瑟發抖的三人,冷冷道:“你們三個做過什么惡事,自己趁早招了,別逼我動手。”
三人嚇得腿軟,不等他再開口便把之前犯下的偷雞摸狗的事一一交代。
其中也包括在城中茶樓等人多的地方,大肆宣揚莊詩涵醫術出神入化,乃是在世神仙等傳聞。
可以說,莊詩涵如今能在邊城百姓心目中有如此高的地位,他們兄弟幾個功不可沒。
聽著那樁樁件件,宋言汐只覺得自己向是重新認識了一遍莊詩涵。
這還是那個口口聲聲不屑與她爭,一心只想著治病救人,從不耍手段的人?
如此心機城府,若盡數放在鉆研醫道上,以她的天賦和那些她此前從未見過的醫術,定能取得一番成就。
光是剖腹取子這一樣,一旦推廣開來,不知要挽救多少因為胎大或胎位不正難產的婦人。
或許終有一日,大安將不再有一尸兩命的慘劇。
可她,卻醉心于營造那些虛無的名譽,不肯沉下心來好好鉆研醫道。
她既不愛治病救人,當初又何必選擇走這條路?
宋言汐想不明白。
她甚至想現在就沖到將軍府,拉著莊詩涵好好問問,她腦袋里除了兒女情長,還有沒有些別的。
明明她會醫術,且擅經商,怎么就一根筋吊死在了林庭風的身上。
姓林的何德何能?
另一頭,莊詩涵也是這么想的。
這段時間越是相處,她越是覺得自己當初看走了眼,千挑萬選結果挑了個能力不足還拎不清的。
她年輕漂亮,家世又好,甚至還能掙錢。
若她身為男子,找到這樣一個女人心甘情愿的跟著自己,怕是半夜睡覺都會笑醒。
可他林庭風呢?
他非但不知滿足,竟然還想著同他的前妻重修舊好,當著城中那么多百姓的面不給她面子。
這樣一個男人,她不丟,難道還留著過年嗎?
莊詩涵嘴里罵著林庭風,手上收拾動作的手卻不停,只挑那些值錢易帶的。
男人要不了就算了,錢財還是得要的。
誰還能跟銀子過不去?
收拾的起勁,莊詩涵甚至都沒發現屋子里什么時候多了個人。
直到她罵的口干舌燥,隨口說了句“好渴”旁邊突然有人遞過來一個水杯。
她登時被嚇了一跳,抬頭看清那張臉,臉頓時垮了下來。
冷淡道:“你來做什么?”
林庭風將茶杯放在桌上,看著床上大大小小的幾個包袱,擰眉問:“詩涵這是要走?”
莊詩涵白了他一眼,自己取了個茶杯倒了杯水喝。
涼茶入腹,頓時激起了她心中的火氣,一把扯下腰間掛著的半邊同心佩往桌上一拍,冷冷道:“林庭風,咱倆算了吧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