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詩涵,不可對王爺不敬!”林庭風面色微沉,壓低聲音呵斥。
此次戰事大捷錦王殿下雖不占首功,可若非他以身犯險使得梁軍放松警惕,為邊城內督造機關的朱工等人拖延了足夠的時間,這場戰役絕不可能如此如此輕易獲勝。
他心知肚明,兩軍若真刀真槍對上,邊軍這一戰至少折損過半,不知要白白死多少人。
聞言,莊詩涵好笑挑眉,“如果說句話就是對王爺不敬,那林將軍大不敬之處怕是數都數不過來。”
“詩涵!”林庭風臉色愈發冷沉。
那雙面對她時向來盛著溫柔愛意的眼眸,此刻滿含警告。
他在提醒莊詩涵,他們兩個才是一條船上的人,勸她說話之前三思而后行。
一時氣頭傷說出這些于他而言不利的話,對她也沒有任何好處。
他們二人,如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。
莊詩涵當然明白這一點。
她只是心里嘔得很。
憑什么宋言汐什么都不必做,便能得到錦王殿下的青眼,不顧自己的身份,寧愿冒著被外人發現的風險也要明里暗里袒護她。
京中那些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,不知道收了她什么好處向著她也就算了,可連華陽長公主那樣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,竟也在林老夫人的壽宴上對她另眼相看。
還有姓劉的那幾個老不死的!
此前她女子的身份暴露時,他們又是軍規又是倫常的,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她。
可換作宋言汐,就變成了天賦異稟,后生可畏。
她究竟給他們下了什么迷魂藥?
莊詩涵對上林庭風略帶失望的眼神,懶洋洋往太師椅里一靠,一副局外人看熱鬧的戲謔模樣。
瞧著她那樣,林庭風心頭莫名火起,咬了咬后槽牙道:“詩涵,王爺面前不得失禮。”
不待他說出女子需坐有坐相的話,莊詩涵大咧咧翹起二郎腿道:“王爺都不曾說話,林將軍急什么?”
真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。
對上她眼底笑意,林庭風不由想到她從前說的這句,一時更是覺得心口郁結。
他們是要做夫妻的,她怎么能如此想他?
他若是太監,那她是什么?
從前的詩涵,絕不會如此不懂事。
莊詩涵別開眼不看他,不耐催促道:“勞煩徐將軍讓他們動作快些,我困得厲害。”
徐嘯點點頭,沖著門外吩咐道:“同程將軍說一聲,先搜郡主的院子。”
聽到這話,莊詩涵才后知后覺明白過來。
姓徐的說了半天,原來只是想先搜她的院子。
她輕笑了笑,涼涼道:“我倒是希望,徐將軍真能搜到些有用的東西來,免得浪費了這么大陣仗。”
徐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似笑非笑道:“借郡主吉言。”
莊詩涵冷哼一聲,轉頭問:“永安郡主忙了半天,查出什么沒?”
宋言汐反手合上藥箱,語調淡淡道:“目前只能確定她是中毒而死,死前姿態相對平靜。
至于具體種的什么毒,以及毒藥的來源,我還需要些時間。”
“所以,你是什么都沒查到嘍?”
“郡主這么說也可以。”
本以為她會發作,莊詩涵甚至連如何反駁都想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