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詩涵郡主左推右推,擺明了是不想人家啊!
有人忍不住道:“靖國公府家大業大的,自己還是個郡主,多養個孩子咋了?”
“果然場面話就是場面話,虧得咱們這次挺了過來,要是跟這孩子的爹娘一樣撒手走了,孩子還不知道要咋活呢。”
“不就是添雙筷子的事,至于這么為難?”
“行了,你們都少說兩句,說不定詩涵郡主是真有什么顧慮呢?”
隨著幫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,眾百姓看向莊詩涵的眼神,也逐漸變得古怪起來。
人們熱衷于造神,同樣,也期待著神明的墜落。
從前的墨錦川是如此。
如今的莊詩涵,亦是如此。
尤其這個不公平的世道對女子本就有著諸多惡意,那些個自詡評判正義之人,只等著她一朝出錯,便可一哄而上狠狠揭開她的“真面目”。
不,她為了所謂的美名努力了這么久,這一個月更是任勞任怨給城中百姓當牛做馬。
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,一日三餐跟著他們喝難以下咽的糙米粥,整個人都蒼老了好幾歲。
她決不允許,連日以來的心血就這么毀于一旦。
不就是個熊孩子嗎,她養!
一碗飯而已,她國公府還給得起。
莊詩涵面上帶著淺笑,動作溫柔地摸了摸狗蛋的頭,安慰道:“別哭了,姐姐帶你回去。”
狗蛋立時停下了哭嚎,匆忙抹了把眼淚,又一把抱住了她的腿。
看著他滿手的眼淚鼻涕蹭在她最喜歡的衣裙上,莊詩涵臉色白了白,險些被當場氣暈過去。
這可是價值百兩的浮光錦。
這個小賤種!
她早晚要弄死他。
察覺到她眼底的寒光,狗蛋瑟縮了一下脖子,怯生生喊道:“姐姐……”
劉軍醫打斷道:“瞧你這孩子,高興傻了吧,你怎么能叫她姐姐呢,快叫義母。”
莊詩涵臉色驟然一變,脫口道:“不成!”
她還沒成婚,沒過二十歲生辰呢,怎么能多出這么個兒子?
更別說這個熊孩子一肚子壞心眼,骨子里根本不是什么好東西,真要認到名下,以后怕是惹不完的麻煩事等著她擦屁股。
不等莊詩涵再開口,旁邊馬車的簾子突然被人掀開,露出德公公那張笑呵呵的臉。
她心中咯噔一下,忙道:“公公,我……”
德公公打斷她的話,臉上堆著笑道:“郡主今日喜得一子,咱家在這里恭喜郡主了。
待回到京中,郡主在國公府設下認親宴時,可千萬要賞咱家一杯薄酒喝。”
莊詩涵臉色發白,嘴唇動了動辯解道:“公公誤會了,我并沒有收義子的打算,更何況此子……”
德公公笑容淡了幾分,對上她有些懊惱的雙眸,幽幽道:“郡主慎言,這滿城的百姓可都看著呢。
郡主雖非皇族血脈,卻也是陛下親封,一言一行皆代表著陛下的顏面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