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庭風不由苦笑一聲,無奈道:“本將無事便不能尋你了?”
宋言汐冷著臉,并不作答。
她實在搞不清楚林庭風究竟想做什么。
這一路上,他頻頻找各種由頭湊到她面前來,碰個軟釘子走了之后,過半日的功夫再來。
她甚至都要懷疑,他這一路上是不是被她給罵爽了,這才明知會被罵卻仍要厚著臉皮湊上來。
當真是——令人惡心!
看著宋言汐不假辭色的臉,林庭風嘆了一聲,道:“我是來尋你借樣東西。”
“沒有。”
“我都還沒說是什么東西,你就知沒有?”
宋言汐抬眼看向他,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嫌惡,“只要是林將軍問,都沒有。”
她現在只恨,當時在翠鳴山之時沒直接給他一個痛快,反倒留他一命讓他在這里惡心她。
林庭風滿眼失望,正要說什么,馬車內的暗三突然“嘩”一聲,抽出了腰間軟劍。
劍身薄若寒蟬,散發著懾人的寒光,仿佛下一瞬便要來取他的項上人頭。
“你!”林庭風陡然沉了臉色。
他正要發作,就見宋言汐清冷的目光越過他,直直看向某個方向。
他心中咯噔一下,立即轉過身去,正對上莊詩涵那雙充滿怨恨的眸子。
她嘴唇微動,雖沒發出聲音,可他卻知道她是在說:“去死。”
林庭風只覺得耳邊“嗡”的一聲,好似被人打了一記響亮的巴掌。
他方才經過她的馬車時,特意同她搭過話,聽那幾個孩子說她分明還在睡著。
難不成,她竟是裝的?
看著他一副又羞又惱,好似做錯事被人當場抓包的模樣,莊詩涵罵了聲“神經”,嫌惡地移開視線。
盯著他漲紅的側臉,宋言汐提醒道:“今日午時便能抵京,林將軍再不抓緊點時間,可就來不及了。”
依莊詩涵的性子,這一路受了這么多委屈,心中肯定狠狠記了他一筆。
再看他二人這一路話不投機半句多,動動腳趾也該知道,他們那“堅不可摧”的感情已然出現了裂痕。
他若再不想想辦法,怕是要花落別家了。
聽著宋言汐揶揄的話,林庭風臉色變了又變,攥了攥拳頭道:“晚些時候,我去郡主府尋你。”
“千萬別。”宋言汐瞬間冷了臉,警告道:“你若敢登郡主府的門,本郡主不介意讓將軍府再在京中揚一次名。”
林庭風嘴唇翕動,“言汐,你我何至……”
宋言汐冷冷打斷他,滿眼嫌惡道:“你不配叫我的名字。”
她深吸一口氣,望向皇城方向,眼底帶著志在必得,“今日面見陛下后,你我二人和離,此后橋歸橋路歸路,男婚女嫁互不干涉。”
聞言,林庭風瞳孔猛然一縮,眼底滿是受傷問:“言汐,你竟厭我至此?”
一路以來,她對所有人溫柔以待,便是下賤的馬夫偶爾也能得她一個笑臉。
唯獨面對他時,便是橫眉冷豎半句話都嫌多。
他有時候甚至在想,若非殺夫乃以命抵命的重罪,宋言汐會不會恨不得親手了結了他。
其實答案再明顯不過,他只是不愿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