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太醫臉上有些掛不住,冷哼一聲,一甩袖子大步離去。
走到門口還不忘轉頭罵一句,“老夫可不像有些人,從來不屑與人爭長短,傳出去免得人笑話。”
奚遠捋了把胡須,點點頭道:“你說得對。”
“你!”齊太醫跺了跺腳,一肚子氣走了。
其他人見狀,也忙借著要回宮復命的由頭溜了。
奚遠亦是有皇命在身,不敢多留,匆忙向墨錦川告辭。
臨走時,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李壯,到底沒說什么。
他前腳剛走,李壯便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回了房間,從頭到尾緊緊攥著腰間掛著的荷包。
碰到出來的李程同他打招呼,也是應都沒應一聲,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樣。
李程年紀比他虛長幾歲,一路來就像是個大哥哥一般照顧他們三個。
真心換真心,一直表現孤僻與其他人并不與人接近的李壯,對他的態度一向和善,從未像今天這般冷淡。
李程還未說什么,李志先不樂意了。
他快步從屋里走出來,踮著腳幫自家哥哥拉了拉身上的披風,小聲咕噥道:“這種白眼狼,哥你管他干什么,看著都來氣。”
李程好看的眉微皺,輕聲呵斥:“小志,不可胡說。”
李志不服,“我怎么就胡說了?”
他扭頭看向走到門口的墨錦川,氣鼓鼓道:“王爺,您來評評理,這一路我哥對那個白眼狼怎么樣?”
墨錦川薄唇微動,“自是照顧有加。”
不得不承認,白家這位小少爺被教養的很好。
正直,勇敢,又有責任心。
哪怕流落在外三年之久,他仍不忘白家祖訓,一言一行不僅未曾給白家祖先臉上抹黑,更是憑借超凡的毅力將其父輩的心血記在腦中,又分毫不差的繪于紙上。
心智之堅韌,便是七尺男兒到了他面前,也會覺得自愧不如。
邊城力退梁軍這一站,他功不可沒。
此子將來,必能讓白氏機關術名揚天下。
聽著自家弟弟一口一個白眼狼,李程不贊同道:“小志,壯壯人家有自己的名字,不可胡說。”
李志的管不了那么多。
誰欺負他哥,他就跟他拼了。
他親爹娘都不行,管他什么李壯牛壯的,都給他滾!
李志越想越覺得生氣,雙手掐腰沖著李壯房間的方向破口大罵道:“一天到抱著個破香囊,神氣什么!
惹惱了小爺,小爺把你的荷包剪碎了當柴燒。”
“啪!”緊閉的房間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。
“把你厲害的,還學會摔東西了?”李志捋著袖子,作勢便要去找他的麻煩。
李程抓住他的手腕,氣得漲紅著臉,捂著胸口猛咳了兩聲。
這可嚇壞了李志,哆嗦著伸手扶住他,忙道:“哥,你別生氣,我不去找他了還不行嗎?”
李程白著小臉,沉聲問:“當真?”
李志忙點頭,怕他不信又趕忙舉手,“我要是敢騙哥,我就……”
“行了,別說了。”李程打斷他接下來的話,面帶歉意地看向墨錦川,輕聲道:“舍弟頑劣,讓王爺見笑了。”
墨錦川神色淡淡,“無妨。”
他還不至于同一個半大孩子計較。
看著李程藏在狐毛領口里,瘦的沒二兩肉的臉,沉聲問:“你打算何時回白家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