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雖還未過門,不算是他們林家的媳婦,可母親好歹也是她的長輩,哪有晚輩如此說長輩的?
簡直是豈有此理!
沒等林庭業緩過一口氣發難,莊詩涵率先開口問:“我方才在里頭治病,你們一個個在外頭嚷嚷什么呢?
生怕我扎針的手不抖?還是生怕你們家老太太命大,能被我救回來啊。”
“你!”林庭業漲紅了一張臉,咬了咬牙從齒縫里擠出一句,“有辱斯文!”
莊詩涵冷笑,“對對對,你最斯文,一天到晚躺在女人的懷里吟風弄月,這滿京上下怕是打著燈籠也難找你這么斯文的人。”
沒曾想到她竟連這么隱秘之事都知曉,林庭業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的干凈。
他嘴唇翕動,強撐道:“簡直是一派胡言。”
周氏趕忙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,聲音帶著哭腔道:“夫君,你身子不好,千萬不可再動氣了。”
她說著,聲音越發悲傷,輕撫著小腹道:“你若有個什么三長兩短,我們娘倆可怎么辦啊。”
莊詩涵聽著這啼哭,更覺得心煩的厲害,橫眉道:“哭哭哭,一天到晚就是哭,這個家的福氣都叫你哭跑了。
我長這么大,還沒見過像你這么沒出息的女人。”
“我……”周氏抹了下眼淚,委屈道:“郡主別生氣,我不哭就是了。”
她垂眸,壓下眼底那抹厭惡。
還真是巧了,她長這么大,還從來沒見過像國公府這位詩涵郡主,如此不要臉皮的姑娘。
莊詩涵瞅著她那副柔弱好欺的模樣就來氣,冷著一張臉問:“你肚子里這個孩子,不打算要了?”
周氏想也沒想,脫口道:“要,自然要!”
這是她好不容易求來的,往后半生的依仗,她如何舍得不要?
莊詩涵聞言,頓時氣笑了,“你既想要,林庭風方才說要打掉你腹中孩兒時,你為何不罵他?”
周氏咬了咬下唇,弱弱道:“他是二叔。”
她肩膀微顫,怯懦的模樣與昨日在兄弟二人面前口齒伶俐之時判若兩人。
林庭風陰沉著臉道:“詩涵,你不必理會這個惡婦,她眼前的模樣盡是……”
莊詩涵打斷他,不耐煩道:“你能不能閉嘴,我自己長了眼睛,會看。”
她第一次來將軍府時,周氏便是一副怯懦模樣,說起話來溫溫柔柔,像是生怕聲音大一點會嚇到她。
同她攏共說了不過幾句話,其間不是看林老夫人的臉色,便是看她那個廢物丈夫的眼風。
這種在生性怯懦,在家毫無地位的婦人,她從前見得多了。
別說是在他們面前演戲,家里男人但凡跺跺腳,聲音稍微大一些,都得嚇得她肝顫。
說她都是裝的,誰信啊?
莊詩涵快走幾步,朝著周氏伸出手道:“你若相信我,以后我罩著你。”
周氏眨了眨眼,眼底既有害怕也有遲疑。
料到她一時給不了痛快答案,莊詩涵也不急,沖著她笑了笑道:“沒關系,我眼下也不著急走,你慢慢考慮。”
見她來真的,林庭風冷著臉提醒道:“詩涵,你當心被她給騙了。”
莊詩涵轉頭看向他,眼神涼涼道:“林庭風,你別告訴我,你現在下作到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