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著,擦了擦眼角道:“勞煩郡主為我家夫君醫治,我在這里先多謝了。”
莊詩涵不耐煩地擺擺手,一邊往屋子里走,一邊道:“京城里別的不多,治病救人的大夫遍地都是,隨便去外頭請一個說不定人都已經醒了。
一個兩個的,可真有意思。”
周氏聞言,心尖不由得一顫,生怕她再說出些什么讓人起疑心的話,趕忙跟了上去。
剛進門,就聽莊詩涵輕“嘖”了一聲道:“外頭那些個大夫還真沒說錯。”
“郡主此言何意?”
莊詩涵回頭看向她,眼底滿是同樣身為女人的同情,直接問道:“你這丈夫,近來不太中用吧?”
周氏面帶羞赧,低下頭不說話了。
莊詩涵接過下人遞來的藥箱,看著她羞于啟齒的模樣,頓時笑了,“這有什么不能說的,你都已經成婚了,又不是黃花大閨女。”
“可……”周氏抬頭,一張臉早已羞的通紅。
她是成婚了不錯,可這種隱秘之事,哪里是能當著人前說出來的。
更別提,這屋里屋外都還有下人伺候。
若是傳出去,往后她還要不要做人了?
猜到什么,莊詩涵滿不在乎道:“你不用管他們,都是簽了死契的下人,不敢在外嚼舌根。”
周氏只是看著她,抿著唇不接話。
若那些簽了死契的下人,真的個個都忠心耿耿,能管住嘴,那些個體面人家院子里的事怎么會插了翅膀飛到外頭?
莊詩涵瞇了瞇眼睛,問:“你是不是想說,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?”
周氏點點頭,猶豫道:“府中人多眼雜,難免有人管不住嘴。”
“那便拖出去打死。”
“什么?”
看著莊詩涵那張冷漠的臉,周氏一度以為是自己聽岔了。
她從前總聽林老夫人說,她這位準弟媳如何善良,待百姓如何好。
甚至還因此,憧憬過將來若是她成了二房的主母,定不會因為林庭業的碌碌無為,遷怒他們大房。
可這么善良的一個人,竟然張口便是打打殺殺?
對上周氏難以置信的雙眼,莊詩涵眼底閃過一絲趣味,感嘆道:“沒想到,像你們這種世家貴女,居然也會把那些奴才當人看。”
她說完,便不再理會周氏,將手搭在林庭業的手腕上。
“怎會如此虛?”莊詩涵驚訝出聲,有些后悔自己不該一時心軟,接下這爛攤子。
此人內里空虛,脈搏弱到幾乎摸都摸不上來。
這個年紀,得是吃了多少虎狼之藥才能把身體掏成這樣?
莊詩涵看向面色緊張的周氏,擰眉問:“他平日里在外胡鬧,你這個做妻子的也不勸著點?”
周氏捏著帕子,面露苦笑,“讓郡主見笑了,夫君素日里便不喜我啰嗦,怨我總是管著他。
我們夫妻時有爭吵,婆母看在眼中難免不悅。”
“這是你丈夫,那老太婆不讓你管,你就不管了?”
莊詩涵話音剛落,就見林庭風黑著臉出現在門口,明顯是聽到了她方才的話。
想到她口中的老太婆,周氏不免為她捏了把冷汗。
可莊詩涵非但不覺得尷尬,還率先發難道:“你這人走路沒聲音啊,進來不知道敲門?”
“陛下召你入宮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