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如月一怔,忙點了點頭道:“對不住。”
見她態度還算誠懇,邱靈沒再發難,湊宋言汐耳邊輕聲道:“姐姐,帶不帶她都行。”
言下之意,便是她不用看在邱家的面子上,聽憑自己的心意即可。
無論她如何選,她都不會因此事埋怨她。
宋言汐看在立在臺階下,身形瘦削仿佛風一吹就能將其吹走的徐如月,淡淡道:“徐小姐若是不嫌棄,便同行吧。”
郡主府的馬車緩緩行駛在長街上,車廂內靜的仿佛落針可聞。
若非親耳聽見,邱靈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。
外表光鮮亮麗,在一眾貴女中富有才名的徐如月,在家其實并不受寵。
甚至于,還不如家中那幾個庶出的姊妹,更得父母疼愛。
望著無聲抹淚的徐如月,邱靈往宋言汐邊上挪了挪,小聲問:“姐姐,你怎么看?”
她怎么看?
若徐如月所說是真,徐夫人如此不喜歡她,對她的婚事也并不上心,她想要為自己謀一條生路無可厚非。
可如果她所言非實,像她這種滿腹心機,處處說話都奔著討巧去的女兒,換做是她也很難喜歡的起來。
宋言汐盯著徐如月看了片刻,問:“徐小姐可方便告知,徐夫人為何如此冷待你?”
邱靈也百思不得其解,緊跟著開口道:“徐夫人就如月姐姐這么一個女兒,她應該是疼還來不及。”
徐如月聞言,凄然一笑。
她問邱靈:“叔母可曾同靈兒妹妹說過,母親當初生我時的情形?”
邱靈點點頭,又搖搖頭道:“我只知道當時的情況很危險,伯母生產后在床上躺著修養了差不多一年,險些沒了性命。”
“是啊。”徐如月扯了扯唇角,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。
她看向宋言汐,聲音染了哭腔問:“郡主是醫者,想必應該聽過,女子產子如過鬼門關。
若胎位不正或是胎大難產,可掰斷產婦的恥骨,助其生產。”
邱靈一瞬白了臉,“那得多疼啊。”
徐如月笑容略顯嘲諷,“自然是刻骨銘心的疼。
我自記事起,便知曉我生來便是來向母親討債的,活該不受她待見。”
宋言汐面色微沉,擰眉道:“此事怪不得徐小姐,徐夫人不該因此事遷怒你。
婦人產子不易,自古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未曾挺過這一關,落得個一尸兩命的結果。
徐夫人能順利生下徐小姐,又養好身子,已然是幸運的。
若非當初那個大夫足夠膽大,徐大人也有魄力,甚至有可能拖到一尸兩命的地步。”
徐如月聞言,眸光微閃道:“若母親也能同郡主這般想,便好了。”
邱靈在一旁已經心疼的眼淚汪汪。
小姑娘輕咬下唇,有些歉疚道:“如月姐姐,對不起,我事先不知這些。”
徐如月溫聲安慰道:“沒關系,我知曉靈兒心性純良,不會有什么壞心思。”
聽她這么說,邱靈更覺得慚愧,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徐如月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眼淚,溫聲哄著,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。
宋言汐坐在一旁看到,等到邱靈止了眼淚,才開口問:“徐小姐今日同我說這些,想讓我做什么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