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他方才陰陽怪氣的那些話,怎么聽,都好像是在旁敲側擊的提醒她。
他的好弟弟,與他的王妃之間有點什么。
真要是有什么,兩人至于十多年連面都不曾見過?
宋言汐也從不覺得,墨錦川會是一個明知心上人日子不好過,卻仍作壁上觀之人。
心中有了決斷,她也懶得聽阿城的解釋,只道:“帶我去見王爺吧。”
前廳。
寧王看著面前豐盛的酒菜,輕拍了拍謝婉君的手,笑道:“咱們家,已經許久不曾這么熱鬧了。”
謝婉君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,淺笑道:“王爺如今的身體飲不得酒,我讓廚房煮了些止咳生津的梨水。
這兩日天氣干燥,也正好潤潤喉。”
看著放在面前的碗,寧王眼皮都沒抬一下,“本王不喝。”
謝婉君斂了笑,吩咐道:“撤掉。”
下人很快上前撤了梨湯,又送上一碗燕窩。
寧王眼底的嫌惡壓都壓不住,按了按額角道:“本王要喝的,是酒。”
謝婉君擰眉,勸道:“王爺如今的身子,不宜飲酒,不妨再過些時日……”
“啪!”寧王一抬手打翻了桌上燕窩。
滾燙的液體濺在手背上,謝婉君也只是皺了皺眉,將手收回了衣袖了。
她端坐在椅子上,指揮下人收拾面前的狼藉。
一言一行,皆是皇室宗婦該有的模樣。
卻唯獨,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。
她今晚情緒波動最大時,是在提及她的兒子墨啟宸時,身為一個母親下意識的維護。
墨錦川看在眼里,神色未動,放在桌下的手卻早已緊攥成拳。
這便是他曾經說的,往后定會好好待她?
謝太傅若是泉下有靈,也定然不會放過他。
寧王神色懨懨,嘴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。
“無趣。”
他抬眼看向墨錦川,似笑非笑問:“小五,你與你婉君姐姐多年未見,怎也不說好好說說話,敘敘舊?”
謝婉君指揮下人重新上菜,淡然的模樣,好似全然沒聽見自家丈夫挖苦的話。
事實上,她也確實沒聽見。
這些年來,她的耳朵早已適應,自動無視那些令人討厭的聲音。
寧王卻不滿她的反應,伸手一把抓住她被燙傷的手,見她吃痛皺眉,只覺心中分外暢快。
他眼底盛著笑,溫聲問:“小五沒什么話好說,王妃也沒什么舊要敘?”
余光瞥見門外的身影,寧王笑意更濃了。
他意味深長道:“他在邊城沒回來時,你可是日日抄寫經文,祈禱他能打個勝仗,平安歸來。
怎么如今見到人了,反倒什么都不敢說了。
王妃,這可不像你。”
話音落地,他手下狠狠一捏。
謝婉君疼得驟然白了臉,一把揮開他的手,冷聲問:“墨凌軒,你瘋夠了沒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