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胡扯什么!”林老夫人登時變了臉色。
站在他身旁的丫鬟,亦是被這人堂上突然反水驚了一跳。
這與他們此前說好的,全然不同。
收了銀子不辦事,他難道不要命了?
邱元正端坐在案后,沉著臉道:“先把人放開,本官要聽他從實招來。”
兩個衙役一把將人提了起來。
那人縮著脖子,瑟瑟發抖道:“大人明鑒,小的不敢有半句虛言。”
他環顧四周,目光鎖定了林老夫人身邊的丫鬟。
“是她!就是她給我了二兩銀子,要我來堂上作證的。”
丫鬟陡然變了臉色,厲聲道:“你胡說什么,我何時給過你銀子?”
那人趕忙在胸口一頓摸索,掏出一錠銀子來,一口咬死道:“這錠銀子就是她給我的,事成之后還有十兩。”
“邱大人,此人完全是信口雌黃!”
丫鬟趕緊跪下,磕了個頭道:“還望大人明察秋毫,還我等清白。”
邱元正幽幽問:“你是說,你們自己找來的人證,當場翻供攀咬你們?”
丫鬟咬咬牙,硬著頭皮應了聲“是”。
這理由哪怕她自己聽了,都覺得牽強。
可這確實是事實。
林老夫人聽著,險些氣暈過去。
莊詩涵這是找的什么人,凈是些不靠譜的貨色,一個比一個不中用。
她強打起精神,質問那人:“我且問你,我將軍府與你無冤無仇。
你究竟是被何人買通,竟敢在大理寺當場翻供。
你可知,膽敢做偽證者當杖四十,徒三千里。”
那人聞言,頓時更害怕了,磕磕巴巴道:“她給我這銀子時,用了手帕裹著,手帕我還特意收著呢。”
他說著,從懷里掏出一張手帕在空中抖了抖。
手帕的一角,赫然繡著一朵紅色的梅花。
丫鬟的臉上陡然沒了血色,低喃道:“不,這不可能。”
她說著慌忙去搜自己的衣袖,翻來覆去就是找不見自己出門時帶的那方帕子。
此情此景,邱元正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?
他冷沉著臉,呵斥道:“好個刁奴,竟敢串通人在大堂智商做偽證,你當大理寺是什么地方!
來人,給我將這個目無法紀的刁奴壓下去,大刑伺候!”
林老夫人頓時急了,怒道:“我看誰敢!”
她倒是巴不得,邱元正把這個傷了她的小賤人拉下去扒皮抽筋,以解她心頭之恨。
可眼下她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,一旦翻船誰也別想好過。
這小賤人一旦被定罪,她這個做主人的定然難逃干系。
她要是受不住酷刑,再胡亂攀咬些什么,這屁股快要歪到天邊去的邱元正,還不得借機小題大做?
到時她被陛下申飭事小,耽誤了她家風兒的封賞,才是重中之重。
她決不允許,任何人擋了她兒的青云路。
邱元正問:“林何氏,你可是要公然阻撓本官斷案?”
林老夫人翻了個白眼,“你心有偏私,老身要見陛下。”
再讓他這么審下去,宋氏就算是有罪也變無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