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見她這個樣子,再想到她如今腹中還懷著他大哥此生唯一的骨血,林庭風只得強行將怒火壓了下去。
他沉聲問:“大嫂,你方才所說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周氏弱弱看了眼黃豐,擰眉問:“黃校尉,你竟什么都不曾告訴二叔?”
黃豐臉色變了變,跪在那兒一眼步伐。
挑撥完二人的關系,周氏這才看向林庭風,眼眶紅紅擠出兩滴淚來。
她一邊哭,一邊簡單贅述在大理寺發生的那樁荒唐事。
不等林庭風發難,她捂著胸口懊悔道:“都都是我身體不好,那夜動了胎氣只得靜養。
若我當時沒有在房中安胎,無論如何,也不可能讓婆母做出這種糊涂事來。”
春杏忙順著她的話道:“此事如何能怪得了夫人,老夫人離開時還特意派了幾個人將院門把守了起來。
奴婢想去廚房為您燉碗燕窩,才發現登云院的大門讓人落了鎖。”
聽著主仆二人的話,林庭風臉色愈發難看。
他如何會聽不出,她們在極力撇清身上的干系。
可若不是母親這般行徑,將話柄送到了人家的手上,周氏這個做長媳的,又何至于撇得如此干凈?
林庭風如今無心追究此事究竟是誰的責任,只關心林老夫人的身體。
他看向黃豐道:“讓人準備椅子,抬我去福壽堂。”
“二叔不可!”周氏趕制止。
對上他盛怒的眸子,她道:“二叔如今有傷在身,大夫說了要靜養,不可隨意走動。”
似是想到什么,周氏傷感道:“你大哥如今的身體垮了,大夫說他已經沒了幾年好活。
往后我與婆母還有將軍府,可就全指望著二叔了。”
聞言,林庭風臉色愈發難看。
他呵斥道:“哭什么哭,不過是醫書不精的庸醫下的定論。
大哥還不滿三十歲,正是身強體健的時候。”
想到林庭業那張灰白的臉,林庭風忽然又不太自信。
他想了想,道:“大嫂晚些去一趟郡主府,請宋氏來為大哥診脈。
她醫術精湛,又一向救死扶傷,斷不會拒絕。”
周氏聞言,面上多了為難。
她看了眼黃豐,問:“那件事,黃校尉可曾告知二叔?”
林庭風擰眉,“何事?”
見黃豐沖著自己搖搖頭,周氏恍然道:“沒什么,是靖國公近來身體不好,外頭有人傳些不太好聽的。
二叔既不知道,就別費心了。”
周氏說著,便要春杏扶著她回去。
“站住!”
林庭風盯著她的背影,冷聲道:“大嫂最好想清楚了,再說話。”
聽出他話里暗含的威脅,周氏下意識撫上尚且平坦的小腹,生氣道:“二叔當真是好大的官威。”
她轉過身,不顧黃豐的制止道:“二叔若真有如此魄力,便自己前去郡主府請人來為你大哥醫治,沒道理為難我一個婦道人家。”
黃豐呵斥道:“大夫人慎言!”
周氏卻一個眼神都沒給他,自顧自道:“左右我是沒有那么厚的臉皮,能讓一個正在待嫁的前妯娌看在我的面子上,來給夫君診治。”
林庭風怔了怔,問:“正在待嫁是何意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