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枝也替她說話道:“姑娘就別嚇她了,弄不好晚上要偷偷躲在被窩里哭鼻子呢。”
竹雨看著她,幽幽道:“是啊,姑娘剛走的那幾天,有些人整日里以淚洗面,晨起時那枕頭都是濕的。”
“好哇,你這個丫頭,看我不撕爛你的嘴!”竹枝俏臉一紅,頓時急了。
她挽著袖子,作勢要讓她好看。
竹雨一邊躲她,一邊催促道:“姐姐快點說正事吧,姑娘還等著呢。”
竹枝嗔了她一眼,按照那人所學的模樣,將周氏罵林庭風的話原原本本學了一遍。
宋言汐聽完,不免感嘆,“真是看不出來,平日里柔柔弱弱,說話連大聲一點都不敢的人,竟還能說出這般話來。”
竹枝一臉唏噓道:“兔子急了還咬人呢,說到底,是他們母子幾個欺人太甚。
林夫人還懷著孕呢,避著人上門來,也不怕傷著。”
“這倒是。”宋言汐想著前幾日周氏動了胎氣一事,吩咐道:“我晚些寫張方子,差人送去將軍府。”
周氏幫了她不少,于情于理,她都該幫她平安產下這個孩子。
想著她如今的處境,宋言汐道:“藥方務必親手交到她手上,確保她的安全。”
“姑娘是擔心……”竹枝眼底不免多了擔憂。
雖然她并不太喜歡周氏,可她此前確實幫過她家姑娘,如今跟她們也是一條船上的。
如果可以,她自然不希望她有什么閃失。
宋言汐點點頭,沉聲道:“林庭風此人睚眥必報,若非林夫人腹中懷著的是他兄長唯一的血脈,他必不會留她到現在。”
竹枝聽得臉色微白,“那林夫人如今的處境,豈不是很危險?”
“不會,如今林庭風比任何人,都害怕她和腹中的孩子有個什么差池。”
回想起林庭風那一世,做盡骯臟事卻又想法設法維系名聲的舉動,只覺好笑。
他既想要滔天權勢,又想要青史留名人人稱贊,當真是惡心。
再細想莊詩涵的所作所為,不得不說,他二人果真是天生一對。
都是既要又要,貪得無厭。
“咦,長公主竟也送了禮來?”
竹雨打開雕著精美花紋的木盒,里頭裝著一頂絕美的珍珠冠。
其上所用的珍珠圓潤無暇,且大小一致,哪怕在昏黃的燭光下亦是光芒不減。
竹雨驚詫道:“姑娘,這種成色的珍珠冠,即便是宮中也少見。”
竹枝嘆道:“長公主這個做姑母的,出手竟如此大方,看來是對咱們姑娘這個未來侄媳婦,很是滿意了。”
她越看珍珠冠越覺得喜歡,笑道:“下月嬌嬌小姐的生辰宴,姑娘便戴這頂冠出席,定能驚艷全場。
長公主殿下若是瞧見,知曉姑娘重視她,也肯定歡喜。”
“不。”宋言汐輕輕搖頭,眼神冰冷道:“這頂珍珠冠,戴不得。”
看著她的臉色,竹雨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她猶豫再三,試探問:“姑娘,曾經宮中盛寵一時的那位娘娘,是不是也有一頂相似的珍珠冠?”
宋言汐:“這便是她當年所戴那頂。”
竹雨陡然變了臉色,脫口道:“罪妃用過的東西,不是由專人盡數銷毀了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