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本以為,他們夫妻二人堂而皇之挑釁皇權,陛下定然會震怒下令懲治。
可她只猜對了一半。
宣德帝聽聞滿月宴上的變故,又驚又怒,當晚便病了。
可第二日送到將軍府的,甚至不是斥責的口諭,而是一箱箱價值連城的賞賜。
甚至,還要擇吉日收莊詩涵為義女,冊封她為明惠公主。
她何德何能,配得上這份殊榮?
至于最后莊詩涵究竟有沒有被封為公主,在滿心不甘和怨恨中消散的她,就不知道了。
竹雨看了眼門口,小聲道:“約莫是半個月之前吧,外頭的百姓便偶有議論,說是淑妃與先太子的死,事有蹊蹺。
有說先太子是野心太大,被陛下賜死,也有說他并非陛下親子,知道真相之后自我了斷的。
總之亂七八糟,說什么的都有。”
聞言,宋言汐不由皺緊了眉頭。
她原本只是隨口一問,還以為是這丫頭碰巧遇到了宮中的舊人,聽了一耳朵。
如今看來,此事遠比她想的要嚴重。
事關皇室密辛,消息竟還沒傳到陛下的耳朵里?
見她臉色不對,竹雨問:“姑娘,可需要找個人來問問?”
“不用,別打草驚蛇。”
宋言汐看向竹枝,沉聲吩咐道:“去請暗三姑娘來,我有事要同她說。”
知曉她此番定是要事,竹枝不敢耽擱,應了聲趕忙往外走。
竹雨大著膽子問:“姑娘,您說先太子的死,當真有問題嗎?”
宋言汐模棱兩可道:“或許吧,不過斯人已逝,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。”
她沉聲吩咐道:“接下來你們都警醒些,無論外頭怎么說,事實又是什么,郡主府的人絕不可參與其中。
若有人陽奉陰違,你不用特意問過我,看著處置即可。”
竹雨恭敬應聲,眼神復雜地看著桌上的珍珠冠,欲言又止。
知曉她是替她不平,宋言汐卻并未解釋太多。
有些事情,知道的越少越好。
說到底,華陽長公主不過是墨錦川的姑母,她便是看她再不順眼,也無法阻止他娶她進門。
只是眼下這關口,先太子的死突然被舊事重提,可不是個好征兆。
即便背后有人推波助瀾,能傳到竹雨都能聽到那些話的地步,也需要一些時日。
再往前推,甚至于可能剛過年關,便有人故意將這個消息放了出來。
有膽量這般做,且能暫時控制住事態發酵,不讓消息傳回宮中之人,滿京數過來也就那么幾人有這等本事。
可先太子已然身死,淑妃與其次子也與他一同上了黃泉路,即便舊事重提又能改變什么?
宋言汐正出神,暗三已經走了進來,恭敬道:“姑娘稍后,我家主子半刻鐘便到。”
宋言汐挑眉,“半刻鐘?”
她的郡主府距離錦王府可不近,墨錦川難不成打算飛著來
暗三道:“主子送郡主回府時,吩咐過屬下,若郡主想見他,便告訴郡主他酉時三刻再來。”
她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帶幾位小主子一起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