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是聽見了。”
墨映雪冷哼一聲,板著臉將宋懷恩方才說宋言汐心思重,說她搬弄是非的話重復了一遍。
聽下來,竟是一字不差。
宋懷恩的臉色,已經不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。
他嘴唇動了動,似是想反駁。
宋言汐卻更快道:“永川候怕是貴人多忘事,那日在郡主府,你我父女之間的緣分已然被斬斷。”
宋懷恩陡然沉了臉,冷喝道:“你這逆女,怎的一天到晚胡說八道!”
他看向墨錦川,解釋道:“王爺有所不知,那日本侯只是與夫、與那言氏寫下了和離書。
合理書上只寫準她歸家,可這一雙兒女,卻還是我永川侯府的。”
想到大安的律法,宋懷恩挺直了脊背道:“即便是鬧到陛下面前,本侯亦是同樣的說辭。”
言下之意,便是想問宋言汐敢不敢欺君。
宋言汐自然是不敢的。
她就算是不怕死,也要為她娘和弟弟考慮。
更別提,以言老爺子的性子絕不可能不管他這個外孫女兒。
即便是看在那些親眷的份上,宋懷恩也料定了,他這個女兒不敢背上欺君的罪名。
他給了他們姐弟兩條命,如今尚未得到他們的回報,甚至還折了一個女兒進去。
這便想擺脫他?
她休想!
宋言汐眉頭緊皺,似是感到為難。
看在眼里,宋懷恩嘴角微微上揚,極其善解人意道:“你可是爹的長女,又是永川侯府的嫡女。
往后只要別再犯糊涂,處處同爹作對,自然還是爹的好女兒。”
對上他以為勝券在握已然藏不住笑意的眼睛,宋言汐忽然問:“永川候可仔細看過那封和離書?”
宋懷恩聞言,臉色更加冷沉。
他怎會沒看過?
那日,他鼻青臉腫的回到蓮園,無暇理會蓮娘母女的噓寒問暖,直接將自己關在了書房里。
薄薄一紙和離書,他翻來覆去看了整整一夜。
直至天明破曉之時,他方才意識到,自己是真的同言卿成了陌路。
以她的脾氣,往后必然會與他老死不相往來。
遙想當初,他們成婚之前,也曾有過蜜里調油之時。
這半個月以來,他晚上每每難以入眠時,便會借著去書房讀書之名,細細回想他曾與言卿有過的快樂卻短暫的恩愛時光。
如果可以,他當日便是被這個逆女打斷雙腿,也絕不會寫下那一紙和離書,斷了他與言卿的將來。
這世間,若真有賣后悔藥的便好了。
看著他掙扎的神色,宋言汐猜到什么,頓覺惡心。
她扯了扯唇角,諷刺道:“永川候既仔細看過,就該知曉,上頭并未提及我姐弟二人。”
宋懷恩擰眉,問:“那又如何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