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貴妃挑眉,似笑非笑道:“錦王殿下不是一向消息靈通,怎么,連自己小舅子被人當街打斷腿都不知道?”
聽著不遠處門口傳來的腳步聲,墨錦川沉了嗓音,“天子腳下,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當街出手傷人?”
屋內,宋言汐聽著他暗示的話,猛地止住了腳步。
她咬了咬舌尖,暗罵自己剛剛太過沖動。
即便阿柏真的受了傷,她也不能這么匆匆走出去,坐實了欺負玉貴妃之名。
左相在朝中,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。
玉貴妃身為其長女,生下來便集萬千寵愛于一身,入宮后更接連為宣德帝誕下一兒一女。
她這半輩子順風順水,可以說是要什么有什么。
真要讓她抓到,她故意避而不見的把柄,怕不是要鬧得半個后宮雞犬不寧。
玉貴妃余光一直注意著不遠處的房門,見始終沒有動靜,心中不免犯了嘀咕。
不是都說他們姐弟關系好,倘若一人出事,另一人絕不會坐視不理。
難不成,那宋言汐真是睡著了,而并非故意敗家子不肯見她。
咬了咬牙,玉貴妃不由低罵道:“這么大的動靜還能睡得著,哪家閨女養的同她這般?
好歹也是要做錦王妃的人,皇后也不說管管。”
墨錦川眸色沉了沉。
他還未開口,就聽玉貴妃道:“錦王急什么,本宮身為長輩,即便是說她兩句也是應該。
沒讓人將她喊出來,向本宮見禮,已是看在她徹夜照顧陛下勞苦功高的份上。”
德海笑道:“貴妃娘娘如此體諒郡主,陛下若是知曉,必然欣慰。”
“是嗎?”玉貴妃勾了勾唇角,眼底分明多了嬌羞。
似是想到墨錦川還在,她輕咳一聲道:“罷了,既然人已經歇下了,本宮就不強人所難了。”
她看向德海,擰眉道:“陛下待會兒醒了,記得讓人去霞光殿給本宮帶個話。”
德海忙道:“一定。”
得到滿意的答復,玉貴妃心滿意足的點點頭,便要轉身離開。
猝不及防,對上一雙黑沉的冷眸。
她被嚇了一跳,抬手捂著胸口道:“錦王那是什么眼神,你的胳膊脫臼又不是本宮害的。
說到底,還是你自己不注意,非要伸手阻攔本宮。
既然知道自己胳膊有舊傷,就老老實實地待在王府里養著,別哪天不小心真的撞出什么毛病來。”
光是想想,玉貴妃就高興的彎了眉眼,只差把活該兩個字寫在臉上。
丟下這番話,她一抬下巴帶著一眾宮人走了。
那得意的背影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只戰勝的孔雀。
德海斂了笑,再看向墨錦川是眼底分明帶了擔憂。
王太醫見狀,擰了眉頭問:“德公公難不成也覺得,老夫醫術不精?”
聽出老太醫動了怒氣,德海忙安撫道:“王太醫這是說的哪里話,雜家只是擔心王爺,怕今日的傷會留下隱患。”
王太醫一擺手道:“絕無這種可能。”
他說著,甚至要伸手去扯墨錦川的領口,好讓他一看究竟。
德海差點沒被他的舉動給嚇死,一邊阻止一邊開口道:“王太醫不必如此,您的醫術,雜家自然是信得過的。”
知曉他的脾氣,他繼續道:“王太醫身為太醫院院判,又是陛下欽點為他調理身體的圣手。
您的醫術若稱第二,怕是無人敢稱第一。”
王太醫松了手,訕訕道:“第二不敢當,老夫這點道行,連郡主都比不過,就更別提藥王谷那些神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