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五,是你來說,還是言汐丫頭說?”
看著緘默的二人,宣德帝率先開了口。
他算是看出來了,今天這事他要是不主動問,他們爺仨能這么干瞪眼到半夜。
不是都說這小子與他年輕時最為相似,怎么半點沒學到他當年的殺伐決斷?
說出去,他都嫌丟人。
墨錦川一掀袍跪了下來,恭敬道:“父皇息怒,此事皆是兒臣一人的主意。”
宣德帝:“……”
行,有骨氣,像他墨家的種。
遇到事知道護著媳婦,不是個慫包蛋。
壓下眼底的欣賞,宣德帝沉了臉問:“徐嘯究竟是怎么死的?”
墨錦川:“病故。”
“想好了重新說。”
“兒臣想好了,徐將軍是突發急病而亡。”
宣德帝氣得抓起桌上的折子,朝著墨錦川狠狠砸去。
他罵道:“混賬東西,你真以朕老糊涂了不成!”
墨錦川垂眸:“兒子不敢。”
“不敢?”宣德帝冷笑,“如今你都敢瞞著朕私下行事了,你還有什么不敢的?
你干脆野心再大一些,讓朕把屁股底下這把龍椅也讓給你坐算了。”
宋言汐心下一驚,趕忙跪了下來,“陛下息怒。”
宣德帝冷沉著臉道:“丫頭,你起來,此事與你無關。”
宋言汐聞言,卻并未起身。
那副架勢,儼然是一副要與墨錦川共進退的模樣。
宣德帝看在眼里,一時是又欣慰又生氣。
欣慰的是,兒子和兒媳婦之間感情很好,比他想象中的的還要深上許多。
照這個進度,他多半能在閉眼之前,看到他們的孩子出生。
雖然他孫子孫女已經有了好幾個,可即便同為孫輩,對他而言卻也是不同的。
可這兩人,分明是不太想給他這個機會。
你瞧瞧他們一個個的,說的話做的事,分明是恨不得活活氣死他。
不說尊老愛幼,他都是快要歸西的人了,這些個小輩也不知道讓著他點?
哪怕是騙騙他也……
算了,他寧愿他們氣他。
也總比那些個佞臣,一天到晚的絞盡腦汁想著怎么糊弄他要好。
自從坐上這把天下人都趨之若鶩的椅子,他的身邊從來不缺那些阿諛奉承的人,反倒是難得一顆赤子之心。
宣德帝輕嘆了一聲,道:“都起來吧。”
墨錦川率先起身,而后去扶一旁的宋言汐。
瞧著他那小心翼翼的動作,宣德帝沒好氣道:“瞧你那出息,這么屁大點功夫,跪不壞人。”
他橫眉問:“要不要讓人搬把椅子來?”
墨錦川正要開口,宋言汐趕忙拒絕。
她還沒狂妄到,敢同陛下“平起平坐”的地步。
只是站一站,倒也沒那么嬌弱。
宣德帝滿意地點點頭,余光瞥了眼墨錦川道:“小五,你這個媳婦討的不錯,是個懂事的。”
墨錦川唇角微勾,“還要多謝父皇成全。”
他不提還好,一提此事宣德帝就氣得牙疼。
尤其是看自己那好大兒,笑得一臉不值錢的樣子,他更嫌棄了。
他不過就是客套一句,他倒還喘上了。
怎么就生了這么個沒出息的東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