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如今的白氏一族,因邊城之戰名聲大噪,往后在大安的地位也只會水漲船高。
他若此刻回去,便是白氏全族心目中的功臣,定然如眾星拱月般被人呵護疼愛。
想到李程,墨錦川唇角帶了淺笑,“改日若是得空,父皇可以去趟言家,那孩子玲瓏心思您瞧了定然喜歡。”
宣德帝微微瞪眼,“還要朕親自走一趟?”
墨錦川:“幾個孩子膽子小,父皇見諒。“
宣德帝:“……”
瞧他這話說的,他一把年紀了還能去為難幾個孩子不成?
想著田鼠手腳被廢一事,宣德帝沉著臉道:“此事關系重大,徐嘯如今無法再替自己辯駁,朕也不能聽信一人之言便定了他的罪。
你去一封信,讓人將那個田鼠押解進京,朕要親自審問。”
墨錦川面色微沉,“父皇,田鼠進不了京了。”
宣德帝擰眉,“小五,你這是何意?”
以為田鼠是怕之前作為殺手的事,被朝廷秋后算賬,他沉著臉道:“朕也并非不講道理,此人若是能將功折罪,朕便不追究他過往所犯之事。”
墨錦川道:“父皇誤會了,田鼠并非不愿來,而是來不了。
他在邊城之中發現了賊心不死的梁國習作,拼上了性命擊殺二人,護下了半城的百姓。”
倘若田鼠不曾發現那二人,只需一把火,邊城便會淪為人間煉獄。
他也終于,用自己的方式,成為了他們心目中的英雄。
“竟有此事?”宣德帝不免唏噓。
他感嘆道:“倒是朕小瞧他了,還以為他是忌憚過往的事情,才不敢隨你入京。”
聯想到什么,宣德帝面色微沉,“林庭風所寫奏報上,只字未提此人。”
他本就不知田鼠的存在,奏報之上未曾提及,倒也說得過去。
墨錦川正想著,就聽宣德帝怒聲道:“好個林庭風,當真是將朕當成傻子糊弄。
以往上報的那些軍功,怕不都是從他人手中搶來的!
朕就說,林忠全那種貨色,怎么可能生出一個樣樣都拔尖的兒子。”
想著林庭風此前的所作所為,墨錦川默默咽下了解釋的話。
缺德的事情干多了,也不差這一件。
真要讓人詳查,他在邊城這兩年,所立大大小小的軍功一多半,都是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得來的。
那場令他在邊城徹底揚名立萬之戰,更是疑點重重。
十年間,墨錦川與柯善大大小小的戰役,打了不下百次。
無論是其驍勇的體魄,亦或是多年征戰的謀略與經驗,都絕不是林庭風一個堪堪領了兩年兵的年輕將領所能比的。
別跟他說什么天縱奇才這這種屁話。
戰場上,刀劍無眼,想要活下來并且打勝仗,不僅要熟讀兵法和一副強健的體魄。
更重要的,是對你的敵人完完全全的了解。
缺了任何一點,就只有被人打的屁滾尿流這一個結果。
反觀林庭風此前幾次對戰柯善,哪一次,不是被人家追著羞辱?
這樣一個人,如果傳來他被柯善俘虜的消息,他可能并不會意外。
可他深入敵營,斬下柯善腦袋還能全身而退一事,絕不可能。
宣德帝看向墨錦川,面色凝重問:“小五,你實話告訴朕,你是不是已經猜到徐嘯是在為誰做事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