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頭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,板著小臉認真道:“娘親不管生個什么,嬌嬌都喜歡。”
少了兩個人,原本熱鬧的屋內一瞬安靜了下來。
宋言汐伸手拿過墨錦川手中的繡棚,有些不自在道:“王爺還是別看了,不過是打發時間隨便繡了點東西,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。”
墨錦川唇角微掀,道:“我還以為,汐兒是繡了一只鵝。”
“王爺怎么知道?”
話脫口而出,宋言汐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。
她垂眸看向桌面,心中不免多了懊惱。
往后說話,還是要再慢一些才是。
畢竟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,收不回。
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,墨錦川道:“你我之間,想到什么便可以說什么。
若說句話還要斟字酌句,未免太累。”
他不愿聽,也舍不得她受累。
宋言汐抬眼,對上他含笑的眸子幽幽問:“王爺當真是這般想的?”
墨錦川:“自然。”
宋言汐彎了彎唇角,話鋒一轉問:“王爺熟讀兵書,想來四書五經也不在話下?”
隱約覺察出不對,墨錦川輕咳一聲道:“我年少時便去了邊城,讀過的書不多,也沒聽過太多道理。”
自然,也就沒聽過什么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話。
只是這些,他只能在心里說說。
雖然嬌嬌生辰那日,汐兒誤打誤撞知道了他早已心悅她的事,可這些年間的細節她卻并不清楚。
他怕他說出來,她會被嚇到。
就比如,今日這只鵝。
早知道這般巧合,他就在御書房陪父皇下棋了,也好過現在如坐針氈。
宋言汐一眼便看出他有些心虛,扯出一抹笑問:“王爺可有什么想要同我說的?”
墨錦川面不改色道:“汐兒繡的這只鵝,活靈活現。”
宋言汐點點頭,道:“畢竟是宮里的貢品,繡的太難看了,未免不太尊重它。”
聽到“貢品”二字,墨錦川眉心狠狠跳了跳。
老頭子是怎么回事,不是一向吹噓他的嘴嚴?
這只鴨子是貢品一事,整個神醫谷可就他一人知曉。
虧得他,對他如此信任!
沒錯過墨錦川眼底閃過的一絲懊惱,宋言汐淡淡道:“不是師父他老人家說的。”
她特意停了停,才繼續道:“是外祖父告訴我的。”
言老爺子怎會知曉此事?
墨錦川內心波瀾萬千,面上卻依舊平緩。
只放在腿上的手,拇指與食指輕輕捻動,緩解著內心的緊張。
宋言汐唇角帶著笑,故意問:“王爺前幾年回京,去言府拜訪外祖父時,就沒見過小黑?”
墨錦川道:“我之前幾次過府拜訪,只是在前院花廳小坐,并未見過什么大鵝。”
話音落地的瞬間,他暗道不好。
汐兒方才只說是小黑,尋常人聽到這個名字,怕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聯想到大鵝。
尤其是這只大鵝,通體雪白。
收到皇甫神醫來信,說是汐兒很喜歡他送去的大鵝,并起名小黑時他只覺得格外有趣。
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,搬起的石頭,到底是砸了自己的腳。
對上宋言汐笑盈盈的雙眼,墨錦川淺笑道:“汐兒,你聽我解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