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聽著墨錦川挖苦的話,更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。
她心知理虧,艱難開口道:“孩子還小,你別同她……”
墨錦川打斷她,冷冷一笑道:“是啊,孩子還小,你這個當娘的卻要拋下他們,當真是好狠的心。
我現在不告訴他們,難道等你收拾包袱走了,再領著孩子們哭?”
宋言汐:“我這不是還沒……”
對上他那雙滿是怒火的黑眸,宋言汐選擇了閉嘴。
他這會兒正在氣頭上,她還是暫避鋒芒的好。
免得,這人一言不合又要啃她。
她剛剛看了眼銅鏡,已經沒眼見人了。
再來一次,她這幾日怕是都不用想著出門了。
抬手摸了摸微微刺痛的唇角,宋言汐幽幽道:“王爺說也說了,罰也罰了,就別同嬌嬌告狀了。”
挺大個人了,怎么還跟個小娃娃似的。
說不過,還要去告狀。
他好意思張那個口,她都不好意思聽。
瞥見她無意識間透著誘惑的動作,墨錦川眸色不免沉了沉。
宋言汐暗道不好,趕忙放下手,正色道:“這些氣話王爺還是莫說了,當心隔墻有耳。”
墨錦川:“無妨,他們知道什么不該聽。”
宋言汐:“……”
她怎么聽著,這話有幾分威脅的味道。
院子里,樹上樹下的兄妹二人對視一眼,默默伸手捂住了耳朵。
他們明白,接下來的話是不該聽的。
至于方才聽到的……
方才主子與姑娘何曾說過話?
看著微微瞪眼,分明敢怒不敢言的宋言汐,墨錦川沉了嗓音,“女人心海底針,古人誠不欺我。
汐兒,你同我說實話,這種念頭你是不是早就有了?”
宋言汐垂眸不語。
在墨錦川看來,這便是默認。
他氣笑了,眼尾染上一抹紅暈,從齒縫里擠出一句,“你可真是好樣的!”
話落,他轉身便要朝外走。
察覺到衣袖被人扯著,他冷冰冰道:“松手。”
宋言汐:“我不。”
聽著她近乎耍賴的聲音,墨錦川除了生氣外,隱隱竟有些驚喜。
往日她在他面前,向來一本正經,連句俏皮話都不曾說過。
即便那樣的她,他也喜歡,卻總希望她身上能再多一些人氣。
如今的她,是世人口口稱贊,堪稱完美的永安郡主。
要不了多久,也會成為一個合格的錦王妃。
可這些,都不是真正的她。
他曾親眼見過,她因難產婦人丈夫吝嗇診金不愿救治,站著村口掐著腰對其破口大罵的模樣。
更知曉,她細心的給神醫谷中為數不多的牲畜全都起了名字,每日提前半個時辰起床帶著它們上山覓食。
碰到什么稀罕事,便會第一時間往家中寫書信,洋洋灑灑幾千字,每每光是信紙都要用上厚厚一沓。
更是會因為“伙伴”的離世,痛哭一場,手指上現在還有那時刨坑留下的小傷疤。
這些年他遠在邊城,只有每次回京時,才能繞道去她所在的地方瞧瞧看她兩眼,轉過頭繼續趕路。
可她成長的點點滴滴,喜怒哀樂,他一點也不曾落下。
所以他才知曉,她本該是什么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