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明明答應過她,不會送他們的女兒前去和親。
那個聞祁,在外臭名昭著,說是人嫌狗厭都毫不夸張。
他渾身上下,除了那什么狗屁太子之位,哪還有什么能配得上她的寶貝女兒?
雪兒要是嫁給他,婚后受委屈不說,甚至有可能被他給活活折磨死。
那哪里是個人,分明就是個畜生!
皇后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,不由落下淚來。
墨映雪早已淚流滿面,緊咬著下唇,攥緊了拳頭不肯坐下。
她想不明白,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皇,怎么能說翻臉就翻臉,甚至狠心將她往火坑里推。
他分明是,逼著她去死!
墨錦川掃了她一眼,沉聲道:“映雪,先坐下。”
墨映雪咬了咬牙,坐了下來,只覺得渾身都在發抖。
宋言汐察覺到她的異樣,在桌下拉過她的手,在她委屈的目光下,在她手心寫下“安心”兩個字。
她說過,只要王爺在,就絕不會同意她遠嫁梁國和親。
墨映雪也想到那日二人的對話,卻覺得更難過了,直接撲進宋言汐的懷中哭了起來。
“五嫂……”她幾次張口想說話,卻哽咽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。
皇后看著,心都快碎了。
反觀宣德帝,只是擰了擰眉毫無表示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他們二人并非是關系親近的父女,而是并不相識的陌生人。
即便是陌生人,看到一個人哭的如此傷心,也斷然不會坐視不理。
皇后的心,一寸寸下沉。
她究竟,嫁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?
宣德帝冷眼看著墨錦川,“不愿和親,那便是要繼續打?”
墨錦川毫不猶豫道:“要打便打。”
他直直對上宣德帝的視線,態度堅定,“即便兩國開戰,我也絕不同意和親之舉。
哪怕對方選中的人,并非是映雪,而是普通人家的女兒,也絕無可能。”
宣德帝目光沉沉,越過他看向宋言汐,冷聲問:“言汐丫頭,你如何看?”
宋言汐斟酌著,恭敬道:“回陛下,依臣女拙見,梁國狼子野心已久,和親止戰并非良策。
且梁太子性情暴戾,在他手上被折磨致死的女子數不勝數。”
她頓了頓,又問:“若送去和親的女子受不了折辱不幸殞命,陛下難不成還要源源不斷往梁國送人?”
宣德帝面無表情道:“哪怕只是換來三兩年太平日子,也夠邊軍休養生息。”
他看向墨錦川,問:“梁軍若此刻傾巢而出,小五,你有幾分勝算?”
墨錦川擰眉,“梁皇還不至于蠢到,要與大安同歸于盡。”
若對方真抱著不死不休的想法來,他雖無勝算,卻也絕不可能讓他們討到半點便宜。
皇后擦去眼角余淚,涼聲道:“陛下如今的擔憂為之過早,梁國此次在邊軍手中栽了這么大個跟頭。
比起咱們,他們才更需要休養生息。
即便陛下不同意和親,他們也不敢造次。”
宣德帝冷聲問:“倘若朕一朝閉上眼呢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