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撐著桌子起身,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出門。
銀霜候在外頭,見狀趕忙湊上前來。
婉拒了她的相送,宋言汐叮囑了她幾句,這才抬步離開。
方才坐在屋里不覺得,這會兒風一吹,她才意識到自己今日有些貪杯了。
虧得她方才,還好意思嫌棄柔嘉公主一杯倒,自己酒量也實在是稱不上好。
還好麗妃娘娘酒量也一般,否則,今日非得在她面前出丑不可。
宋言汐咬咬舌尖,逼著自己清醒一些。
要是醉倒在云姝宮大門口,可就真的丟人丟到家了。
她悶著頭往前走,全然沒注意到,宮道旁還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。
但凡她看一眼,就會發現,這道身影是那么的眼熟。
宋言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,看著前方好似沒有盡頭的宮道,咕噥道:“這路怎么走不到頭一樣?”
她這幾日在鳳儀宮和御書房來回跑,也沒覺得有那么遠。
難不成,是她走反了?
宋言汐拍了拍腦袋,暗罵自己喝酒誤事。
轉過身看到墨錦川那張臉,她感嘆道:“果真是醉了,居然產生幻覺了。”
她說著,就見那幻覺中的俊臉又往前了些,仿佛一伸手便能夠著。
對上那雙充滿蠱惑的眼,宋言汐猶豫了一瞬,果斷伸出手。
左右是幻覺,四下又無人,摸一摸又何妨?
總歸不會有人知曉。
感受到掌心的那抹溫熱,宋言汐不由怔住。
這不是幻覺嗎?
未免也太真實了些。
她暗道不好,正要收回手,就見眼前的人眼底染了薄怒道:“哪來的登徒子。”
“登徒子?”宋言汐低低一笑,手緩緩往下,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,“錦王殿下,說話可要講良心。”
她打了個酒嗝,醉眼朦朧道:“夜半闖人香閨,還偷藏我從小到大的畫像。
你說說,咱們誰更像登徒子?”
墨錦川沉默了一瞬,道:“我。”
聞言,宋言汐忽然笑了起來。
就在墨錦川以為,她是心中介懷,想要秋后算賬時,就聽她道:“我這人向來大度,就不同你計較了。”
她說著,眼底閃過一絲狡黠,緊接著話鋒一轉,“做人講究一個你來我往,對不對?”
雖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墨錦川還是如實點了點頭。
無論怎么說,此次確實是他失禮在先,非君子所為。
若不是林庭風負心在先,想借假死一事設計要她殞命,他本打算讓這見不得光的心思,隨著他百年那日進入墓穴。
說到底,他該多謝林庭風有眼無珠,將她推到了他的身邊。
讓他終于有機會,正大光明的陪在汐兒左右。
待到大婚那日,定然少不了他一杯喜酒。
墨錦川眸色漸沉,正想勸宋言汐回去歇息,就聽得她問:“你們做男子的,平日都如何輕薄姑娘家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