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當真以為,錦王和這勞什子郡主,是什么好東西?
錯信他人的下場,她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,怎么就一點不長記性呢?
對上聞祁陰鷙的雙眸,宋言汐斂了笑,嗓音冰冷道:“看太子殿下的樣子,是沒聽過。
既如此,那肯定也不不知道癩蛤蟆爬腳背的下半句話是什么。”
聞祁臉色更沉,“你把孤比作癩蛤蟆?”
宋言汐不答反問:“太子殿下一個梁國人,竟連大安百姓間的市井話都知曉?”
聞祁眼神冰冷地盯著她,沒說話。
他可不覺得,這個女人是真心實意在夸她。
大安的這些女人,生性狡猾,嘴里沒一句實話。
他若信了,那便是真蠢。
無視聞祁那暗含警告的眼神,宋言汐又問:“怎么,太子殿下這是無話可說?”
不等他開口,她感嘆道:“確實,糾纏他人未婚妻子這種不光彩的事,光是聽一嘴我都臟了耳朵。
太子殿下覺得難以啟齒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莊詩涵聽得一肚子火,“他還覺得難以啟齒,他有什么臉……”
宋言汐拔高了聲音,打斷她的話道:“身為一國太子,又是為著和談一事千里迢迢而來,一言一行皆代表著梁國上下。
我竟不知,何時對已有婚約的女子死纏爛打,也成了梁國的傳統?”
事情關系到一國的顏面,聞祁便是再瘋,也該掂量掂量。
倘若他真的不管不顧,當街做出些什么,那最好不過。
一個私德有虧,甚至全然不顧大局沖動行事之人,哪怕貴為太子,也不配同大安提和親一事。
畢竟,誰都無法確定,他下一次發瘋是什么時候。
對梁國的臣民而言,他們肯定更希望,這位儲君悄無聲息死在議和的路上。
如果讓他們知曉,本該平息兩國戰事的人,入了京卻一門心思惦記別人的女人。
怕是,不肯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。
聞祁盯著宋言汐看了半晌,忽的笑了。
他看向墨錦川,饒有興致問:“錦王,你們大安的女子,個個都這般巧舌如簧?”
墨錦川神色冷淡道:“梁太子若不懂成語如何用,不妨請一位先生指導。”
聞祁不怒反笑,坦然道:“你們大安那些書,讀起來確實繞口。
相比較,孤還是更喜歡梁國人的直來直去。”
他的視線落在宋言汐身上,意有所指道:“喜歡便是喜歡,不會摻雜任何利用。
愛憎分明,恨亦是。”
宋言汐眉心跳了跳。
她怎么聽著,這話有些挑撥離間的意思?
看來,這位梁太子殿下,此前確實是做足了準備。
他果然不似傳聞中那般,是個只知道以殺人取樂的蠢貨。
只是他千算萬算,卻唯獨漏算了一點。
人心這東西,向來沒人能算得準。
去年這個時候,她還每日跪在將軍府的佛堂里抄經,為那個征戰在外的夫君祈福。
她不會知道,自己吃不好睡不好,每日天不亮還要去林老夫人房里站規矩時,林庭風卻在邊城美人在懷,好不快活。
更不知道,世界上還有那么一個人,在她永遠看不到的地方如此深愛著她。
能得他青睞,她何其有幸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