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這個做“母親”的,如今又能為他做些什么?
皇后正心緒不寧時,就見一道身影風風火火沖了進來。
哪怕沒看清臉,可那身形,她一眼便認出是墨映雪來。
這孩子不是昨夜醉酒,歇在了云姝宮?
怕她聽到些不該聽見的,皇后使了個眼色,示意香蘭先退下。
卻沒想墨映雪一進門,便開門見山道:“看來母后都知道了。”
皇后擰眉,“你這孩子……”
墨映雪打斷她,冷聲問:“母后還想讓女兒當多久稚嫩無知的孩子?”
明白她還在為昨夜宣德帝的話生氣,皇后輕嘆了一聲道:“雪兒,你父皇昨夜說的是氣話,你莫要放在心上。
他身為一國之君,看似是九五之尊人人敬畏,卻也有他的為難之處。”
昨夜幾個孩子相繼離開后,他們夫妻難得有時間坐下來說說話。
有關和親一事,她雖然并不贊同,陛下用逼迫的法子,讓錦王答應繼承皇位。
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,若換做是她,她怕是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兩全的法子。
陛下的時間,怕是真的不多了。
思及此,皇后拉過墨映雪的手,語重心長道:“映雪,答應母后,不要記恨你父皇。
他從始至終,都不曾真的想過要把你嫁去梁國。”
墨映雪抿了抿唇,沒吭聲。
她如今生氣的,已經不是宣德帝要她過去和親一事。
而是,他不該當著她最愛的母后,和最尊敬的五哥面前,說她不懂規矩,還說什么當太子妃難不成還委屈她的話。
什么狗屁太子妃,她根本就不稀罕!
就聞祁那種爛到骨子里的人,就算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,她也絕不可能嫁他。
父皇說出那些話時,她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物件,就好似擺在柜子上的花瓶,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拿去送人。
就像她的幾個姐姐那樣,嫁的人不是對朝中有功的人家,便是父皇想要拉攏的近臣。
她無力阻止,卻不愿自己也變成那棋盤上的棋子。
如果真走到那一步,她寧愿把這條命還給他!
注意到墨映雪決然的眼神,皇后臉色微白,抬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。
她氣得渾身發抖,顫聲道:“混賬東西,你這是想要為娘的命!”
墨映雪被打的偏過臉,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滑落,聲音帶著哽咽,“母后,您打我?”
皇后咬了咬牙,怒聲道:“我打的就是你這個不孝的東西。
我十月懷胎,拼了半條命才生下你這么個女兒,你竟敢動不動有輕生的念頭。
早知如此,我還不如在你剛睜眼時就狠心掐死你,也好過如今等你來剜我的心。”
皇后抬手拭去眼角淚花,滿眼失望道:“墨映雪,這些年是本宮錯看了你。”
她轉過臉去,冷冰冰道:“你走吧,以后別再到本宮的鳳儀宮來。
本宮也只當,不曾生過你這個女兒。”
墨映雪捂著臉,一雙通紅的眼睛里滿是淚花,哽咽著問:“母后,您不要女兒了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