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張了張嘴,一時卻不知該說些什么。
見華陽長公主并非玩笑,王嬤嬤后退兩步跪了下來,恭敬地朝著她磕了三個響頭。
“能伺候公主一場,老奴不悔。”
華陽長公主臉上笑容僵了僵,背過身去。
半晌,才冷聲開口道:“拿著本宮給你準備的盤纏,舉家南下,走得越遠越好。”
王嬤嬤瞬間明白了什么,砰砰砰又是三個響頭,淚流滿面道:“老奴走了,公主記得添衣加飯,多保重。”
她顫巍巍站起身,滿眼不舍的看著華陽長公主的背影。
好一會兒,才終于轉身離開。
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,華陽長公主抬手拂去眼角的淚,淡聲道:“出來吧。”
長廊拐角處,慢吞吞走出一個身影。
云雀眼眶微紅,身上還穿著那身臟衣。
她張了張口,問:“公主是不是也要趕奴婢走?”
華陽長公主挑眉,不答反問:“你也想離開長公主府?”
云雀脫口道:“奴婢不想!”
她說著便要跪下,卻被華陽長公主先一步扶了起來。
云雀慌忙退后一步,“公主不可,奴婢身上臟。”
她垂眸,自責道:“今日之事,都是奴婢辦事不力,才讓那戲子闖進來污了公主的眼。
奴婢該死,還請公主降罪。”
華陽長公主輕嘆一聲,“你何罪之有?”
她眸色沉了沉,聲音中多了懊悔,“當初若不是本宮錯信了那個賤人,以為她會安守本分,也不至于害得熠兒慘死。”
“此事如何能怪公主?”云雀咬了咬牙,恨聲道:“若非駙馬貪圖美色,竟讓那賤妾有孕在身,她又怎敢生出那等心思。
他就算是死一千次一萬次,亦不足惜!”
華陽長公主眼底多了淺淺笑意,似自言自語道:“如今也挺好的。”
云雀聞言,臉色一瞬變得微妙。
想著那別院之中,名為駙馬,實則早已淪為她家公主籠絡群臣的一步棋之人,她只覺得反胃。
若換做是她,每日輾轉在不同之人身邊,像條狗一樣向對方搖尾乞歡,她寧愿死了干凈。
華陽長公主一眼看穿她的心思,笑著問:“想給他一個痛快?”
云雀搖頭,滿臉冰冷道:“這是他應得的報應。”
滿意她的答復,華陽長公主勾了勾唇道:“云雀,除了嬤嬤之外,就數你跟在本宮身邊的時間最久。
你應該知曉,本宮為何讓她離開京城。”
云雀面色凝重的點點頭,沉聲道:“奴婢生是公主的人,死是公主的鬼。”
華陽長公主眸色沉沉,“云雀,你該同她一起走。”
云雀毫不猶豫道:“奴婢不知何為應該,只聽從本心。”
她在這世上無親無故,也無處可去。
無論公主此次是輸是贏,哪怕最后只剩她一人,她也會陪著公主同生共死。
望著她堅定的雙眸,華陽長公主拉過她的手,輕聲道:“云雀,本宮只有你了。”
云雀:“奴婢愿為了公主刀山火海,萬死不辭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