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著他二人婚期將至,他眼底笑容更甚,“老夫身子不好,到時就不過去參加你二人的婚宴了。
稍后,阿福會將賀禮送到郡主府,也算是老夫的一番心意。”
像是料到宋言汐會拒絕,莊元忠先開口道:“老夫能僥幸撿回這條命,還要多虧郡主。
你若是不肯收,那老夫只能另擇吉日,上門拜謝救命之恩了。”
一命之恩,別說是拜謝,即便是從國公府三叩九拜至郡主府也不為過。
可宋言汐哪里敢讓他拜?
這可是陪著陛下一路打江山,與他外祖父一般的英雄,有著赫赫軍功的靖國公。
他若真拜她,說是一句倒反天罡都不為過。
別說世人容不下她這般折辱他,便是傳到外祖父耳中,也非得打斷她的腿不可。
宋言汐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,笑著道了聲謝。
莊元忠眸色沉沉地看著她,意味深長道:“丫頭,是老夫該謝謝你才是。”
宋言汐知曉,他說的不只是救命之恩。
只是有些事情,你知我知便足夠了。
說出口來,難免有些傷人。
架不住莊元忠父子盛情難卻,宋言汐到底還是留在國公府用了午飯。
莊伯親自下廚,還炒了兩道他們家鄉特有的小菜,又在后院挖了一壇酒出來。
不等宋言汐制止,就聽莊元忠道:“只阿福自己喝,老夫陪著郡主喝茶。”
莊文澤沖著她甜甜一笑,道:“莊伯今天很高興。”
“你這小子,倒是知道看人眼色。”莊元忠欣慰一笑。
他摸了摸小家伙的頭,道:“不枉阿福平日里疼你。”
莊文澤想了想,滿眼認真道:“文澤也疼莊伯。”
被他稚嫩的話逗笑,莊伯連說了三個好字,拍了拍他的肩道:“好小子,你莊伯將來可是要指望你給他養老的。”
莊文澤毫不猶豫的點點頭,道:“爹爹的話,澤兒記住了。”
他回答的很快,表情卻務必鄭重,不像是隨口應下。
無論他長大后會如何,至少這一刻,他是真的是這么打算,而并非是為了取悅大人。
一頓飯吃下來,宋言汐也知道了這孩子的來歷,以及靖國公選擇他的原因。
他是莊家一個旁系家中的庶子,生母不過是個身份低下的通房丫鬟,生下他之后就撒手人寰。
偏他那個爹,也是個靠不住的。
見生的是個兒子,確實是稀罕了兩三個月。
可他膝下光孩子便十多個,嬌妻美妾環繞,一個轉頭便忘了個干凈。
若非他曾祖母看在他是個男丁的份上,破例帶在身邊,說不定養不過半歲就沒了。
早兩個月他曾祖母去世,便再沒有人在意這個娘死了爹又不疼的孩子。
府上眾人忙著老夫人的喪事,竟無人在意他有沒有吃飯,硬生生在老夫人的靈堂上餓暈了過去。
莊元忠正好前去吊唁,難免起了惻隱之心,干脆便將人帶了回來。
至于過繼一事,也不過是可憐他一條命罷了。
直到養了一段時間,莊元忠才覺得,這孩子不僅聰明,且正直善良。
國公府若是交到他的手上,他便是死了,也能閉上眼了。
飯后,莊元忠執意要送宋言汐。
他屏退了眾人,面色凝重道:“郡主,老夫有一事相求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