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的心里,那就跟明鏡似的。
如果說嫂嫂是名副其實的一家之主,公婆是二把手三把手,輕易不能得罪。
那阿姐,就是他們一起放在心尖上的人,任何人都不能對她有半點不敬。
她要是敢不知好歹,嫌棄磋磨阿姐,他言長坤即便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不會狠心休了她,也絕對會將她送回娘家。
往后,言家也不會再有她的容身之所。
見呂佩蘭臉色不好,言卿滿眼擔憂道:“怎么臉色這么難看,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”
呂佩蘭忙搖頭,扯出一抹笑道:“長姐,我就是看汐兒回來太高興了。”
她趕忙吩咐一旁下人道:“快去鋪子上喊掌柜的,就說咱家大小姐回來了。”
言卿看了眼天色,正要說什么,就聽沈輕云道:“鋪子上的事,早晚都能辦。
汐兒難得回一趟家,她三舅舅要是見不到,回來可是要鬧的。”
想到自家弟弟在她們面前,孩子般的性情,言卿的笑容多了無奈。
呂佩蘭忙點頭,笑道:“還是嫂嫂了解長坤,他昨日從鋪子里回來還在念叨,說是忙完這兩日想去郡主府看看汐兒。
這不,剛說完汐兒便回來了。”
她看了眼雖然板著臉,可唇角分明帶著弧度的沈輕云,揶揄道:“汐兒難得回來一趟,嫂嫂卻冷著一張臉,可是不愿看見她?”
宋言汐垂眸,接著她的話道:“汐兒自知有錯,大舅母若是實在不想看見……”
“把剩下的話給我憋回去。”沈輕云忍無可忍的打斷她,揍人的心都有了。
她瞪了眼呂佩蘭,“居然學會嚼舌頭了,等肚子里的娃娃落地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呂佩蘭笑著往言卿身后躲,“阿姐救命,嫂嫂要收拾我。”
言卿趕緊身后扶住她。
她如今這個身子,可不敢有半點馬虎。
被幾人圍坐著,宋言汐只覺得莫名的安心,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淺笑。
沈輕云瞪她一眼,沒好氣道:“姑娘家家的,都快把自己曬的跟清河那小子一樣黑了,還好意思笑。”
她拉過宋言汐的手摸了摸,皺眉問:“手也糙了,走之前就沒準備點抹手的油膏?”
宋言汐乖順道:“帶了,只是有時候一忙起來,就給忘了。”
沈輕云扭頭吩咐道:“去,把我妝奩里的雪肌膏,瞧這手糙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邊城挖土了。”
看著宋言汐虎口處那道疤痕,她眉頭擰的更緊了,“不是說一路都是坐的馬車?”
言卿看了一眼,當即認出那是韁繩才能勒出的痕跡。
可汐兒一向不會撒謊,更別提,是在她們的面前。
她正想問,就聽宋言汐道:“在邊城時騎馬勒的,當時天太冷沒察覺出來疼,發現的時候已經破皮了。”
沈輕云沉著臉,“丫頭,這傷痕可不只是破皮那么簡單。”
宋言汐笑容燦爛道:“我當時隨身帶了藥粉的,倒也沒覺得疼。
您就別說了,等會兒再嚇到小舅母。”
呂佩蘭坐在一旁道:“你們只管說就是,不必管我。”
聽出宋言汐有所隱瞞,沈輕云目光沉沉地盯著她,到底沒繼續問下去。
她轉頭看向言卿,嘆了一聲道:“孩子們都長大了。”
宋言汐聞言,心頭不由咯噔一下。
大舅母這話的意思,難不成是猜到了什么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