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,門前眾人臉色陡然一變。
反應最大的要數李壯,動手拽了拽他道:“狗蛋兒,你別這么說我娘。”
劉狗蛋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,“我都說了,別這么叫我。”
不等李壯開口,他壓低聲音道:“一天到晚把你娘掛在嘴上,她要是真疼你,怎么可能狠心撇下你到那頭享福。”
他的聲音雖然不大,可一旁站著的言長坤和子恒卻聽得真切。
尤其是“享福”兩個字,怎么聽怎么覺得刺耳。
李壯的母親明明是因病去世,死前飽受痛苦折磨,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。
怎么到了他嘴里,丟了性命,反倒成了到那頭享福?
言長坤冷沉著臉問:“既然你覺得人死了是去享福,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?”
劉狗蛋脫口道:“我活得好好的,干嘛要去死。”
他狠狠剜了眼言長坤道:“你覺得是福你自己享!”
話落,意識到不對的他趕忙轉頭看向李壯,低聲道:“你別被他們給騙了,這些京城的人虛偽的很。”
虛偽?言長坤挑眉。
他做了這么多年生意,在外一向被人夸實在,良心。
就連生意場的對頭,哪怕是恨得牙癢癢,也挑不出他半點毛病來。
還是頭一次,有人用虛偽兩個字評價他。
這什么詩涵郡主的義子,人長得磕磣就算了,說的話也沒有一句中聽的。
難怪他倆能玩到一起,敢情是臭味相投!
看清了言長坤臉上的嫌棄,劉狗蛋大聲道:“既然言家容不下他,郡主當初就不該夸下海口。”
他指著李壯,怒聲質問:“他才多大,你們讓他一個人回邊城,不就是在要他的命?”
言長坤眉頭緊擰,懊惱道:“這確實是個問題,倒是我考慮不周了。”
聞言,劉狗蛋眼底閃過一絲喜色。
沒等他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話,就聽言長坤道:“難得你們倆敢情如此好,詩涵郡主又一向心善,你便把這孩子領回國公府吧。”
“不行!”劉狗蛋拒絕的話完全是脫口而出。
如果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他義子的身份,國公府根本不可能有他的立足之地。
再帶一個李壯回去,他不要命了?
聽著身后傳來質疑的聲音,劉狗蛋攥了攥拳道:“人是永安郡主帶回來的,就應該她管,我干娘才不喜歡多管閑事。”
言長坤挑眉,“小公子此言差矣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善事,怎么能叫閑事?”
有人接著他的話道:“咱們京中誰不知道詩涵郡主最是心善,出門在外連一個螞蟻都舍不得踩死。
更別提,這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。”
“就是,今天要是郡主在,肯定二話不說就把人帶回去了。”
“這義子就是義子,不是親生的,半點也沒學會郡主的大義。”
劉狗蛋聽著那些話,表情愈發微妙。
他們說的郡主,真的是他認識的干娘?
一想到他按照別人教他的,早上特意跑去向莊詩涵請安,反倒被她用茶杯砸的事,他就覺得這些人肯定是瘋了。
比起相信他干娘善良,他寧愿相信自己是皇上遺落在外的龍子龍孫!
懶得跟他們廢話,劉狗蛋隨便扯了個由頭道:“我干娘馬上就要成婚了,等她成了婚就會搬出國公府,沒法帶他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