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錦川不用想也知道,這話定然是從她姑姑那里學來的。
看來教養孩子這塊,確實不能偷懶。
小丫頭還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,高高興興從墨錦川腿上下來,小跑著過去拉住竹枝的手,甜甜道:“竹枝姨姨!”
竹枝惶恐道:“小姐喚奴婢的名字便好。”
嬌嬌皺著小眉頭,糾正道:“爹爹說了,娘親的姐姐妹妹都要叫姨姨的。
娘親的弟弟,要叫舅舅。”
她扭頭看向宋言汐,奶聲奶氣問:“娘親,嬌嬌說的對不對?”
宋言汐唇角微掀,點點頭道:“嬌嬌沒說錯,你聽她的就是。”
竹枝:“可是……”
“竹枝姨姨,咱們快去找撥浪鼓。”嬌嬌著急催促道。
見她還站在那里不動作,她干脆拽著她往外走,一邊走一邊道:“咱們聽娘親的。”
聽到這話,竹枝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。
是啊,她聽自家姑娘的就是了。
如今京中誰不知道,王爺對她們姑娘有求必應,定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同她置氣。
更何況,嬌嬌小姐方才說話時,王爺就坐在旁邊聽著,神色并未有任何不滿。
她若再揪著不放,反倒是不懂事了。
竹枝趕忙朝著二人福了福身,轉而抱著嬌嬌離開。
等到她們走遠,宋言汐抬眸看向墨錦川,淺笑問:“王爺有什么話不便直說,還要避開嬌嬌?”
嬌嬌一心想著玩,沒注意到她爹爹那極力壓制的唇角,可她坐在對面卻看得一清二楚。
眼前這位父親,巴不得有人把他的寶貝女兒抱的越遠越好。
被看穿心思,墨錦川坦然一笑道:“汐兒果然慧眼如炬,什么都瞞不過你。”
宋言汐回以微笑,“王爺別以為說兩句好聽的,我就會答應做你的幫兇。”
要是萬一惹哭了嬌嬌,那可不是掉兩滴淚那么簡單的事。
讓她冒這么大的險,他總該給她看看他的誠意。
墨錦川失笑,“汐兒何必說的這般難聽?”
他說著,自衣袖里掏出了“誠意”,放在了桌上。
看著那染了血漬的香囊,宋言汐只覺得上頭的花紋很是眼熟,像是在什么地方見到過。
忽的,她想到今日墨錦川來的目的,心下狠狠一沉。
如果她沒猜錯,這香囊應該是春花嫂子留給李壯的遺物。
那小子把這香囊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,剛到言家時,就因為李志非要看他的香囊,兩人打了一架。
聽娘親說,自那之后李壯便把香囊打了死結掛在腰上,就連睡覺的時候也不肯摘下來。
如此重要的東西,李壯怎么可能會允許它離身?
難不成李壯他……
墨錦川道:“別擔心,李壯傷的并不重,多是些皮外傷。”
宋言汐擰眉問:“外頭不是說,那兩人窮兇極惡,打斷了一個孩子的三根肋骨?”
雖說話傳話容易失真,可這種帶有細節描述的,一般不會相差太大。
至少,不只是皮外傷那般簡單。
墨錦川不答反問:“汐兒,你莫不是忘了,昨夜自言府門外離開的并不是只有李壯一人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