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言汐聽著被言青松故意拉長尾音的一個“偷”字,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。
小舅母性子溫婉,定不會教表弟這些亂七八糟的。
一準是外頭聽書聽來的。
她正想著,就聽墨錦川沉了嗓音道:“往后再趁著先生不備偷溜出去,一次罰二十手板。”
“二十手板!”言青松只覺得天都塌了。
他張了張嘴,頓時哭的更傷心了。
不比剛才的假模假樣,這會兒哭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感,完全是涕淚橫流。
墨錦川眉頭微皺,冷聲問:“需不需要本王請言大夫人過來?”
在這個家里,比起動不動就賞他一頓的言長坤,言青松其實最害怕的,是這個家里看似最疼他的大伯母。
倒不是說沈輕云不好,而是她簡直太好了。
對他們兄弟倆,跟自己親兒子一樣,從來都是一視同仁。
可就是因為她太好,家里但凡有誰惹了她不痛快,那就算是捅了馬蜂窩了。
不對,捅了馬蜂窩都沒那么嚴重。
比起一連好幾日走到哪兒都被冷眼,吃飯也沒人等他,言青松寧愿被蟄的滿頭是包。
這會兒一聽墨錦川要喊沈輕云,他忙不迭從地上爬了起來,轉哭為笑道:“姐夫,那什么,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。
我姐就交給您了!”
扔下這話,言青松轉頭就跑,生怕慢一步就要被抓去見沈輕云。
伯母那個暴脾氣,要是萬一讓她知道,他剛剛對著姐夫又跪又哭的,肯定要罵他丟了言家的人。
她都用不著親自動手,只這一句話,就夠他爹拿出早就準備的好的鞭子很好收拾他。
望著他跑走的背影,墨錦川幽幽道:“待在此處等著,本王很快回來。”
言青松跑得太快,聽到他的聲音時人已經拐出了垂花門,不見了身影。
宋言汐輕嘆道:“王爺明知青松表弟膽子小,又何必故意嚇他。”
墨錦川:“本王可并未嚇唬他。”
躡手躡腳走回來的又言青松:“……”
他就知道,這個新姐夫不好招惹!
無視他幽怨的眼神,墨錦川抱著宋言汐大步朝前,在即將拐彎之事問:“汐兒,向左還是向右?”
宋言汐還沒開口,就聽言青松氣鼓鼓道:“姐夫之前不是來過嘛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,來都來過了還要問,裝什么裝。
只是話剛說出口,言青松就后悔了。
他小時候就經常聽人說起,錦王殿下是他們大安的英雄,在戰場之上取敵人的首級如砍瓜切菜。
畫像上梁國人都生的人高馬大的,看著就嚇人。
姐夫砍他們都那么簡單,真要想收拾他,那還不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?
言青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小臉慘白,仿佛已經能看到自己身首異處的場景。
他看看墨錦川,再比劃比劃自己的脖子,頓時更想哭了。
姐夫那大手,估計兩根手指都能掐死他。
墨錦川不知道言青松光是靠著想象力,就已經把自己嚇個半死,卻也并未想過要同他計較。
他低頭看向宋言汐,輕咳一聲道:“上一次還是十多年前,我記不太清楚究竟是往哪邊了。”
言青松抹著眼淚,抽抽噎噎道:“姐夫,您往左邊走,再過兩個院子就是姑姑的院子,院子右邊是汐姐姐的房間。”
他說著,不忘保證道:“姐夫放心,我就在這里等您,哪兒也不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