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山一口氣將心中憋著的話盡數說了出來,只覺得通身舒暢,高喊了一聲“痛快”。
他沖著宋言汐笑了笑,不好意思道:“妹子,讓你們倆跟著聽了一肚子牢騷,真對不住。”
奚臨冷著臉道:“錯的人是那些狗官,又不是劉大哥,你不曾對不住誰。”
劉山愣了愣,一臉詫異,“原來兄弟你會說好聽的啊?”
聞言,奚臨臉上肉眼可見的多了尷尬。
這個劉大哥,還真是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。
他自己就是個直筒子,居然好意思嫌棄他說話不好聽。
沒等奚臨挑刺,就聽劉山爽朗一笑道:“兄弟別見怪,哥哥我說話也直的很,村里嬸子大娘都說我這樣的注定娶不著媳婦。”
他說著,眼神上下打量奚臨,“小兄弟還沒成婚吧?”
像是相見恨晚般,劉山拍了拍他的肩道:“好飯不怕晚,好男不愁娶。
就兄弟這幅好相貌,那些姑娘見了還不得走不動道?”
奚臨:“……”
所以這到底是在夸他,還是在損他?
懶得跟他糾結什么晚不晚,娶不娶的,奚臨擰眉問:“聽劉大哥方才的意思,這青龍河兇得很?”
“兇,不是一般的兇。”
劉山壓低了聲音,神神秘秘道:“你們光聽這名字,就知道這條河兇得很,輕易不敢招惹。
村的人只敢在淺處下個簍子,捉一點小魚小蝦的,深處根本無人敢去。
就連我,也只在水淺的地方洗過澡,那底下的泥一腳下去,使出吃奶的勁才拔的出來。”
想著他們方才所說,他面上多了唏噓,“如果是靠近京郊那段,底下的泥沙經常有人清理,掉下去還能有一線生機。
如果是再往東,人一旦陷進泥沙里,就連尸體都撈不上來。”
劉山看向宋言汐,話都到嘴邊了,卻壓根不敢問出口。
半晌,他嘆了一聲道:“等明早雨勢小點,我跟你們一起去找。
只是妹子,大哥丑話說前頭,咱們就算找人也只能在河沿上找,絕對不能下水。”
知道自己這話不好聽,他語重心長道:“你還年輕,就算那位兄弟萬一有個好歹,也千萬得挺住。
啥事,都沒有咱的命要緊。”
奚臨瞪了他一眼,“烏鴉嘴,快呸呸呸。”
劉山趕忙朝著地上呸了幾聲,賠笑道:“你看我這張破嘴,凈說那些不好聽的。
妹子跟那位兄弟好事將近,就算沖著能娶這么漂亮的媳婦,他也得活著回來。”
奚臨附和道:“就是,那個挨千刀的要是敢不回來,我就用他準備好的聘禮上門娶你。
到時候,摟他的媳婦打他的娃,看他的棺材板蓋不蓋得住。”
“這……”劉山聽傻了眼,一言難盡道:“兄弟,你這也忒不講究了。”
別說是那位兄弟,就連他聽著,都想把這小兄弟拉到外面揍一頓。
都說兄弟妻不可欺,他這叫啥?
你就算是真的惦記嫂子,也好歹等兄弟尸骨涼了再下手啊。
奚臨斜了他一眼,正要說話,就聽宋言汐道:“就算他回不來,我也照嫁不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