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宣德帝,也曾公然在人前感嘆過,若非華陽長公主乃是女兒身,會比他更適合做那把龍椅。
朝中那些大臣雖然嘴上說的好聽,可背地里,不止一人斥責她從前身為女子卻在外拋頭露面,不在家中相夫教子。
更有人傳謠言稱,華陽長公主的駙馬之所以多年與她分局,便是受不了她半點沒有女人的樣子。
宋言汐很想問,他們口中的女人究竟該是什么樣子?
只是比起這件問題的答案,她還有一件事,想要問墨錦川。
屋內并無外人,她干脆直接問:“王爺為何寧愿扶持一個小兒,也不愿意給華陽長公主一次機會?”
她坦言道:“華陽長公主能文能武,此前更是追隨陛下到處奔走游說各方,論起謀略絲毫不輸那些所謂的軍師。
就連陛下也曾言,長公主若非女兒身必然會是一代明君。”
墨錦川眸色沉了沉,“姑姑確有才能,也能成為逐鹿天下的霸主。
可大安百姓需要的是國泰民安,而并非是征戰不休。”
宋言汐擰眉,“王爺可曾問過長公主?”
有關華陽長公主好戰一事,她確實不曾聽聞過。
只是王爺說的對,如今大安的百姓好不容易過上幾年安穩日子,確實不能再興戰火。
即便梁國剛吃了敗仗,士氣低迷,可無論是他們的將士還是戰馬的素質都不容小覷。
大安此時如果向梁國宣戰,哪怕能占到一點便宜,卻也不可能毫無代價。
身為上位者,或許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時。
可對于邊城那些有血有肉的將士而言,每一次沖鋒,都是將自己的腦袋掛在褲腰帶上。
頭天晚上還坐在一起,說笑逗樂的人,說不準第二日便折在各處。
他們哪一個,不是爹生娘養的好兒郎?
宋言汐只是在邊城呆了幾月,尚且沒見過真正的戰場之上尸橫遍野,便有如此感觸。
更別提,墨錦川此前在邊城一呆就是十年。
他與那些將士同吃同住,感情自是非比尋常,定然比她更不愿見兩國再興戰事。
如此想著,宋言汐輕嘆一聲,“王爺,對不住,是我太過想當然,不曾細思背后之事。”
她只看到了華陽長公主的才,卻沒看到,她手中鋒利的刀。
倘若讓這把刀面世,還不知道要用多少人命去填。
墨錦川無奈一笑,牽起她的手道:“此事如何能怪你,我與姑母打了這么多年交道,此前也不曾發覺過她有此野心。
想必,這一盤棋她下了很多年。”
想到青瓦鎮白家之事,宋言汐不免暗暗心驚,“倘若徐將軍是受華陽長公主所迫,那他三年前百里奔襲誅殺田鼠一事……”
后面的話,她甚至不敢接著往下說。
如果真是如此,那華陽長公主便不只是有野心,而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墨錦川眸色驟沉,“能讓徐將軍害怕至此,甚至死也不敢提及半個字的身份,京中本就不多。”
宋言汐脫口道:“徐伯父為人正派,這么多年一直守在軍中,也不曾聽聞過有拉幫結派之舉。
他究竟有何短處,能被人這般拿捏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