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確實也沒有聽說過你說的這種類似的情況。”
陸霄心中剛有些失望,就聽得林鶴祥繼續說道:
“不過我有一位好友是鳥類學專家,你應該也聽過她的名字,聞鶯女士。”
“聞鶯教授!”
陸霄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。
那可是國內研究鳥類領域泰斗級的人物,他當然知道。
不僅知道,他還聽過好多場聞鶯教授的講座。
只是近些年聽聞她年事已高,身體不復從前,已經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。
他雖然在年輕人群體中小有名氣,但是比起聞鶯這種前輩,那還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的。
“我給你她的聯系方式,你跟她說,是我讓你請教的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
陸霄頓了頓:“但是……在我這里的孔雀雉……”
“這個你不用擔心,聞鶯女士是我的好友,自然也是支持我的理論的。
這些情況你盡可以和她講明,無需顧忌。”
知道陸霄在擔心什么,林鶴祥笑呵呵的說道。
“那好,那我去請教一下聞鶯教授。”
陸霄點了點頭,掛斷了電話。
恩師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程度,想必這位聞鶯教授也是在調查組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。
陸霄照著林鶴祥給的電話撥過去,沒多一會兒,就接通了。
“喂?”
電話那頭的女性聲音慈藹而和緩。
“聞鶯教授,您好,我是林鶴祥教授的學生陸霄,有一些關于鳥類行為方面的問題,想向您請教一下……”
把具體的情況和聞鶯詳細的描述了一遍之后,電話那頭的聲音沉吟了一會兒:
“你說的這只孔雀雉的行為,我確實有見過相似的。
只不過并不是孔雀雉,而是信天翁。
剛好我這里有影像資料片段,這樣,你給我一個你能接收文件的帳號,我發給你,你看看是不是類似的行為,如果沒問題的話,那就能確認了。”
陸霄趕緊把自己的賬號發過去,沒多一會兒,文件就被傳送了過來。
聞鶯發過來的影像資料的主角,是一只雌性的信天翁。
它半邊翅膀嚴重受損,已經無法再飛行,被野生動物救助站收養。
畫面中的信天翁,正追逐著另外一只雌性信天翁,催促其回窩孵蛋。
確實與小孔雀雉攆著小母雞的樣子如出一轍。
“信天翁是少有的一夫一妻制的動物,夫妻二人會共同孵化哺育幼鳥。
這只雌性的信天翁是我們選中的觀察對象,但它的丈夫非常不靠譜。
本應該是夫妻輪流孵化哺育幼鳥,另一只出去捕食,但是它的丈夫在它出去捕食的時候不耐煩了,飛走一去不回,導致那只幼鳥夭折。
這只雌性的信天翁一直守著幼鳥的尸體,也因此被猛禽攻擊徹底殘疾,無法再正常飛行。
后來被我們救助了之后,它對有哺育孵化行為的其他鳥總是會懷有空前高漲的興趣,會不斷的催促離巢的親鳥回巢,我們分析下來,應該是它對于自己失去丈夫和孩子的一種代償行為。”
說完這些之后,聞鶯的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:
“孔雀雉也是一夫一妻制的鳥類,結合你剛剛描述的,那只雄性孔雀雉還有類雌行為,我想可以有合理的推斷了。
這只雄性孔雀雉以前應該也有一只伴侶,但是因為一些原因,導致它失去了幼鳥也失去了伴侶。
所以它會出現性別的認知錯誤,將自己想象成一只雌鳥,想要繁衍,想要哺育其他幼鳥。
也因為這樣,它在看到其他鳥類有孵化行為的時候,會不遺余力的促成對方的孵化行為。”
所有不合理的謎團,在一瞬間煙消云散。
那只看起來蠻不講理、行為乖張到惹人嫌棄的孔雀雉。
只是一個失去了妻子和孩子的小爸爸。</p>